“龙睛鬼花藤”吞噬妖猪、飞回手臂,状态依旧虚弱。
景华以神识查探,茎藤对异兽无甚兴趣,而对一转巅峰妖兽,它的反应明显不同。过半身躯被灵植“吞”下,识海重新感到茎藤的贪婪食欲。
修士松了口气。
凭此判断,虽然一时三刻无法复原,方法却十分明显。“龙睛鬼花藤”以妖兽为食,等阶越高、“效果”越好。
景华有些后悔,若当初未将古怪净瓶卖出,用其中的灵液培育茎藤,说不定会有奇效。不过转念一想,若没有“观月斋”作为退路,景家在“火雷门”遭劫时早已败落。冥冥中一饮一啄、自有定数,无需过分强求。
既然“茎藤复原”有了眉目,“观月斋”的公事便不能耽搁。景华回城后直奔“雅苑”,被仆从让到偏厅等候。
“雅苑”是北城分堂所在,里面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景华平日或是观想修炼、或是阅览典籍,极少关心斋中的具体事项。今日难得有暇,他在偏厅门口细细观察四周情形。
原来斋中供职的供奉、伙计极多,先后盏茶功夫,门前来回的人流过百。其中修士固然不少,更多还是普通百姓。他们穿梭于“雅苑”中各间厢房,登记造册、办理事物十分干练。
偏厅右侧有两列厢房,常能看到负责账目的大小掌柜。景华忽然想起,自己初来乍到,接触最多的反而是北城主事。而其下属的管事级人物,除去赵亦铭外,修士一个都不认识。
无论处理公务、还是下派任务,纪休安都亲自出面,似乎对自己青睐有加,倒是十分难得。
“来了,坐吧......”
纪休安未让景华久等,时间不大就来到偏厅。
“景华,听说你外出历练,难道遇上了瓶颈?”
饭团的事情不好解释,景华顺水推舟点头应是。向纪休安施过礼后,他坐下解释道:“纪主事,我最近数日心绪不宁,总感觉修炼进境不佳,于是外去散散心.......”
“呵呵呵,筑基八脉因人而异,贯通花费的时间、际遇各不相同,倒也不必着急。景华,你修成第二脉多久了?”
景华知道,在结丹宗师面前自身火候根本瞒不了人,索性大大方方地摊开。
“大约在五六年前......”
纪休安点头道:“筑基八脉不仅运转体内灵藏,而且洗炼阴神、定鼎枢机,全数贯通相当不易。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水磨功夫必不可少。对了,景华,你修炼多少年了?”
“是,属下九岁聚灵,年后虚岁二十六。”
“哦?”
纪休安微感意外。城中筑基散修不计其数,可区区二十几岁、修炼十余载,能进阶筑基、修通两脉者却不多。
散修不比宗门、世家,从小有各类灵药、秘技相助。而且他们缺人指点,修行过程颇为艰辛。纪休安自己就是散修,其中甘苦当然清楚不过。
即便在“观月斋”内,进境能媲美景华的不过寥寥数人,多是有家族、师长照顾的后辈。
或许对方福泽深厚,服食过天材地宝?
纪休安没有多问。谁都有秘密,既然景华能拿出符宝“镜花水月”,那么有些奇遇也属正常。修行路上,若无缘法、机遇,想一路向上难上加难。
能招揽“新鲜血液”入斋供职,纪休安十分佩服“药老”的眼光和手腕。斋中新旧供奉积怨颇深,相互都不买账。虽不至于撕破脸皮,但暗中较劲从未停歇。
在“观月斋”高层,如“药老”一般的新进散修不多,他们要么实力卓绝、要么有绝艺在身。“宿老派”供奉多数普普通通,双方较量旗鼓相当。
中层内新进散修虽各有际遇、实力不俗,但“宿老”一派底蕴深厚。他们在灵药、法宝和功法积累上优势明显,出了不少能人,新进供奉稍差一筹。
唯独在底层,新进散修和“宿老派”差距明显。并非新进供奉修为不足、战力不济,而是斋中所需的,不仅仅是“打手”而已。
“宿老派”从小精心培养、耳濡目染,出来的供奉待人接物、处理买卖,手腕非常娴熟。与之比较,新进散修受出身所限,谈吐、见识、临机应变等等历练不足,双方的优势大不相同。
若是战阵搏杀、两方争斗,新进散修非但不落下风,而且犹有过之。但主持一方、货殖运营,新人比之“宿老派”如同稚子遇学究、烛火对大灶。
“观月斋”是做生意的地方,供奉不能光会符箓、咒法,还得与各色人等打交道、理关系。
在纪休安看来,景华“有手段、识大体、明进退”,年纪轻轻十分难得。此等人才“新进派”奇缺,应该专门着力培养。何况他资质相当出色,不输给世家子弟。
景华摸不透对方的心思,便简单谈起在城外的遭遇。山洞、妖蛇和“紫蕴千年”等等自然略过不提,他主要讲述寻找“风灵豹”未果,反而遇上妖猪的意外。
纪休安呵呵笑道:“有些妖兽时常迁徙,遇不到不奇怪。再说,‘风灵豹’出名的愿与人亲近,被哪个骗了去当灵宠也说不定。既然你想外出走走,我倒有件差事很合适......”
原来如此,景华起身拱手道:“请纪主事吩咐。”
“坐,坐......”
纪休安摆手道:“......事情谈不上危险,但得出趟远门。这是斋中独享的生意,要到中南道靖州运回货物。差事派到礼乐城,我想你出身中南道,对彼处应不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