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怡园”正厅前,双方针锋相对。
富玉蓉冷冷道:“有劳两位长老挂怀。虽然世事难料,但一二跳梁小丑无损大局,本斋并不放在心上。斋中自有规矩、法度,从没有请宗门插手买卖的先例,如今更不必多此一举。好意老身心领了,‘私设分堂’有弊无利、不用再提......”
李、胡二人互相看了看,都在对方眼中发现不甘与愤懑,可他们又能如何?自古以来,“观月斋”独霸货源的事情何止一桩,从来没有宗门、世家能撼动其地位。
不算嵊洲内部,对方在各洲各道分号超过八十家,接近半数区域有元婴真人坐镇,最普通的主事也有结丹修为。只需联合各个分号的实力,便超过“大秦书院”或‘明珠殿’任何一家。
倘若事情就此作罢,李克菱、胡哲都心有不甘。
自家宗门实力雄厚,放眼天下也能排上座次。况且门中能人辈出,制符、炼器、灵丹、阵法等等都有大师级修士主持。某种程度上,大宗门可以实现自给自足,不太在乎“观月斋”的态度。
即便需要采买材料,各洲各道商铺很多,被垄断的货源只占少数。唯独“紫金石钟乳”十分稀缺,关系两派的长远利益,岂能放心握在别人手上?
两个长老此前多次商量,无论“观月斋”以什么借口搪塞,他们都能拿出“理由”应对。可富玉蓉直接一口回绝,丝毫不讲“道理”。二人空有满腹说辞无法开口,不禁感觉十分难堪。
李克菱暗中咬牙,转口提起另一个话题。
“富真人,过去数年间,年轻弟子总要借此机会、切磋一二。今日我和胡长老谈妥,没必要再行较量。可两派弟子难得相聚,不见识见识总有些可惜。不知贵斋供奉可有兴趣,与我等稍加交流?”
富玉蓉面沉似水,双眼扫过对方。
二人口口声声,他们自己商量得如何如何,似乎是临时起意的想法。可“私设分堂”这等大事,两个闲散长老岂能随便决定?
看来“大秦书院”和“明珠殿”早有默契,借着寿阳的变故说事。他们可能就是“寿阳事变”的幕后黑手,只为今日的借口作铺垫。
“明珠殿”表面提议比试切磋,实际想另寻机会。可以想见,若是斋中比试输了,他们肯定会趁机紧逼,提出些新的要求。
“哦?不知是李长老下场赐教呢,还是由胡长老出手?”
“呵呵......”
李克菱尴尬一笑。若是自己下场拼斗,无异于撕破脸皮。而且富玉蓉是元婴真人,修为压盖全场,谁敢和她比试。
“......富真人说笑了。只是机会难得,弟子们相互学习......”
胡哲插入帮腔道:“李长老所言不错。只是小辈们的切磋,胜负无伤大雅。我看贵斋后辈中筑基修为者居多,不如就由筑基弟子出手,彼此学习一二......”
富玉蓉不置可否。对方是有备而来,必须小心应付。
“你们准备如何比试?”
“富真人,战阵拼斗难免损伤,我们不妨换个方式。李长老和在下各出两名弟子,摆个小小的法阵。贵斋供奉不论多少,只要呆在阵中,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便算是我们输了......”
李克菱接口道:“......而且阵中并戏,保管不会有意外,富真人意下如何?”
卢启玲忽然问道:“‘大秦书院’和‘明珠殿’和睦相处,连阵法都能同设并用,这倒是件新鲜事......怎么之前从未听二位提过?”
李、胡二人并不答话。
“大秦书院”和“明珠殿”素有不睦、众所周知。阵法只是年前拼凑而成,将“黄”阶阵法“幻灵迷雾阵”稍加简化,使它适应四名修士共同驱用。由于时间仓促,更改后阵法威力大降,没了困敌作用,只剩下幻力制敌。
卢启玲话中嘲弄意味明显。两位长老活了几百岁,一点讥讽全当微风拂面,丝毫不放心上。弟子们没这份养气功夫,不少人涨红了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富玉蓉不动声色,心中仔细思索。
李、胡两位长老豁出脸皮,事情稍显棘手。买卖生意,其实是底蕴实力的较量。输赢条件看似简单,但对方占了阵法地利,要坚持一炷香功夫并不简单。
李克菱保证入阵者不受伤害,由此推断,阵法不会灭杀、围困,而是惑敌、mí_hún,考校的是心性和毅力。而数日之前、机缘巧合,自己“考校”过诸位供奉,有几个晚辈定力相当不错。
“你们都听见啦?谁愿意代表本斋,和对方切磋较量?”
富玉蓉没有回头。景华、卢影彤和段一豪分明感到,真人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三人都没犹豫,站起身来转到前面,躬身向上首前辈行礼。
“晚辈们愿意一试。”
富玉蓉、卢启玲面露微笑,正要开口说话,后排的赵聪天突然起身,几步抢到三人前面。
“解铃城赵聪天,愿为斋中出力。”
刚才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在阵中没有危险,只要挨过一炷香即可。之前赵聪天眼红他人获得富真人的奖赏,却不敢得罪卢影彤、段一豪,只能对“外来户”景华妒忌怨恨。
赵聪天困于筑基期,灵丹服过不少,却多年未得寸进。富真人的神通能滋养神魂,如今眼看又有机会,他暗下决心,就算死在阵中,也要赖着不出来。
富玉蓉并不看好此人,但转念一想,对方有四名弟子出场,自己再加上一个,以四对四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