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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难眠。
尚芷洛拥着薄被坐起,心绪不宁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天际,下床走向门外。电梯直达一楼,穿过富丽堂皇的客厅,沓着拖鞋走向厨房,尚芷洛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微微叹息。
——时曜,你说我就信。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你只要知道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你。
没听到预想中的答案她颇为失望,不知是不是怀孕中的女人都心思敏感,回城的路上两人无言以对,安静的只能听到他翻阅文件的声音。
暖黄色的灯光透过水晶隔断泛起朦胧的美感,尚芷洛走的极慢,站在隔断后方看着灯源处,好奇探出半个身子,一下愣住。
背对着她的修长身影站在流理台前慢条斯理切着手中的冬瓜,笨拙的刀功一下下与案板碰撞发出咚咚的声音,他身上随意披着一件黑色浴袍,尽显优雅风范,尚芷洛不禁看的入迷。
她唇角扬起笑意,跨出一步刚要上前,却看到他将手边放置的蓝牙耳机戴上,秀眉微皱一脸好奇之际,时曜低沉磁性的嗓音刻意压低音量响起。
“废物,找一个替身很难?”
他低沉的嗓音尽显不耐,将案板上的冬瓜悉数放进汤锅里。
“时间所剩不多,我告诉你,再找不和太太一模一样的替身,就用你的命来抵!”
“少废话,告诉医院那帮老东西,下次太太去检查身体,务必说她体质虚弱会导致流产,打不掉那个孩子,我让你们通通上西天!”
“啪——”
蓝牙耳机被他掷到一旁,时曜拿出汤勺搅着锅里的排骨,眸底染上的冰霜迟迟化不开。
尚芷洛慌忙收回视线,走到墙后惊慌失措拍了拍胸口,捂着唇大气不出。双腿发颤走回房间,尚芷洛急忙跑上大床,将薄被裹在身上试图驱散身上的冷意。
为什么时曜让她打掉孩子…
他口中所说的替身又是什么?难道他就那么不喜欢这个孩子?
满脑子的疑问脑容量宣布告罄,尚芷洛躺在床上揉了揉眉心,苍白的小脸尽显疲态,将时曜的想法猜了无数遍。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尚芷洛浑身一惊,闭眼假寐。
时曜将手中的餐盘放在床头柜上,高大身影坐在床畔,眸光深情望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小野猫,喉结不由上下滚动,微微叹息一声将她摇醒。
“洛,醒醒。”
他双手撑在尚芷洛上方,看着她悠悠醒来眼底随即浮起笑意,俯身吻了吻她惺忪的睡眼。
“喝点汤再睡。”
尚芷洛含糊应声,任由他喂自己喝汤,到嘴的汤温度适中,时曜总会先放到唇边吹吹,深怕她烫着。
“时时,你喜欢这个孩子吗?”
不经意她会这么问,时曜深邃的眸染上笑意,吻了吻她的手背,“傻瓜,当然喜欢了。”
“那宝宝的小名我取,大名你来取好不好?”
看着她眼底流露出期待的表情,时曜不做声点头,“好。”
“如果是女孩的话小名就叫小海豚,男孩的话,小名叫seven,你觉得怎么样?”
“好。”
“时曜,你真的喜欢这个孩子吗?”
听到她带着疑惑的发问,时曜心里狠狠一颤,埋头轻吮她性感的锁骨,闷声道,“我喜欢。”
喜欢?喜欢为什么还要打掉她?
纵然有万不得已的理由,可终归是他的骨肉,尚芷洛苦笑一声,原本想忍着不问,到底胸口咽不下去,“刚刚…我都听到了。”
搂着细腰的手臂一僵,时曜浓眉紧蹙,磁性的嗓音带着些许严厉道,“你偷听我说话?”
“是你自己没有发觉我站在你身后而已,时曜,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就这么容不下这个孩子?”
时曜松开她修长的身抵着墙面,冷峻的面容隐晦在暗色灯光下,半晌薄唇勾起弧度,“既然你听到了,我不妨告诉你,这个孩子不能要。”
“凭什么!”尚芷洛神色有些激动,双拳紧握眸光死盯着他,“时曜,连结婚都是你说了算,现在我怀孕你还要左右我吗!”
“左右你?”他冷却的眉眼带着一丝冷冽,“你的身子有多虚弱,应该比谁都清楚!意大利吃了多少苦,生死间徘徊了多少次,你心疼这个孩子有没有想过我只心疼你!”
一番低吼将她从悲怵中拉回来,尚芷洛坐在床上抬手摸了摸肚子,声音将近哭腔,“医生说过只要我好好修养,这个孩子不会出什么事!”
“如果我执意要你拿掉呢?”
“你敢!”尚芷洛双手死死护着肚子,“时曜,你别让我恨你!”
“恨?我让你恨的还少吗?!”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霍静姝推门进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霍静姝看着两人均是沉默,有些不放心看着时曜,“阿曜,发生什么事了?”
她口渴出去倒水喝的功夫隐约听到争吵声,趴在门外无奈隔音效果太好,深怕两人愈吵愈烈,只好敲开房门。
“没什么,妈您回去睡吧。”
霍静姝走到床边看着红着眼睛的尚芷洛,担忧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
尚芷洛咽下心中的委屈,再怎么样也不能让霍静姝知道这事,扬笑道,“妈,我没事,您回去休息吧。”
霍静姝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然,转身看着神色冷峻的时曜,苦口婆心道,“阿曜,洛洛孕期难免情绪不稳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