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意料之中,阿三看到尚芷洛瞬间变化的表情,当即脸色一变,刚要将人拦住,就见她一个犀利的眼神扫来,带着无尽寒意,兀自退到身后默不作声。
尚芷洛猫着腰站在罗马柱后,脊背一凉,对两人的谈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准备细听之际,一个穿着白色女佣装金发碧眼的女人走来恭敬道,“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声音不大不小,两人清晰听见,尚芷洛脸色骤变,忙将手指放到唇边做噤声状,却还是迟了一步。
“来了怎么站在这儿?”时曜疾步走到她身旁,尚芷洛有种被发现的尴尬,不好意思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的餐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道,“我还真是有点饿了。”
说完径直走进花园,尚义濂看到她心下一喜,威严的面色缓和,独对她露出和蔼的笑意,“洛洛,你想不想爷爷?”
“想。”尚芷洛清秀的小脸扬起温和的笑意,清了清嗓子对两人刚刚的谈话有些好奇,“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时曜在她身边落座,率先拿筷将她最喜欢的点心夹到白色瓷碗内,三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尚芷洛闷声将他夹进来的食物吃了个一干二净,不停回忆两人刚才的谈话,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阿曜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不知道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
沙哑的嗓音带着三分疏离和客气,尚义濂端着茶杯的手不稳,差点从将杯里的茶水洒出,他将视线移到尚芷洛身上,忽的和那双清冷的眸子对上,心底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明明过去了三年,尚义濂却觉得像是过去了五年,明明性格温吞柔和的孙女像是一夕间长大,浑身带着刺和光芒让他竟然有些陌生。
尚芷洛看向时曜,见他姿态优雅品着茶,唇角似乎还带着笑意,一双璀璨的眸子时不时看向她,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不如我把阿曜刚刚的对话重复一遍?”
尚芷洛轻笑一声,带着冷意,“三年前你和时政海的约定就是把洛洛送进火坑,让她变成你们计划…”
“够了——”
尚义濂喝道,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凌厉的目光环视周围,阿三迅速带着人离开。
偌大的花园内只剩三人,尚芷洛全身紧绷,双手放在膝上紧握成拳,不一会儿手背覆上温热,她垂眸看着时曜关节分明的大掌轻轻拍了拍自己,像是在安慰,心底的不安减了大半。
“洛洛,你的嗓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尚义濂跳过上个话题,关心问她,“我认识国内最好的医生,我们立刻回国治疗好不好?”
尚芷洛揉了揉眉心,如鲠在喉,半晌说出一个“好”字。
双眸泛红,她从餐桌上站起,双手拿过尚义濂的餐具,将他喜欢吃的菜都夹进碗里,轻轻放到他面前,叹息一声悠悠道,“爷爷,道理我都懂,也明白这之间的利害关系,刚刚的话若我没听见也就算了,可既然我听到了,您还打算瞒着我多久?”
“替您挨枪子这没关系,可若是挨的不明不白,这就说不过去了。”
尚芷洛坐在他身侧,目光灼灼,嘴角扬起苦笑,“您要是不说,我就自动将您归为敌人了。”
时曜闻言有些惊讶看着她,黑眸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她眼底的失落和怒意,咽下安慰的话,率先起身就要揽着她离开。
尚义濂见两人起身就要离开,忙开口道,“洛洛,爷爷是有苦衷的!”
兴许是还想挽回他在尚芷洛心中的地位,尚义濂看向时曜,他绝美的面容带着嘲讽,倒是什么都没说。
“爷爷和时政海是多年的战友,人各有志,后来我们一黑一白各自为战,从特种部队退休后,他成了雇佣兵,干了一桩桩惹人生恨的坏事,我奉上级命令逮捕他,在一场赌约中,将你…输给了他。”
尚芷洛转身,清秀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为什么要将我作为赌约?”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不告诉我?”
尚义濂自知理亏,眉头蹙起,岁月的痕迹非但没有将他磨成平角,反而变的更铁石心肠,他沉声道,“告诉你做什么?这是命令,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作为尚家的后代,你非但没有选择入伍为国家效力,反而自甘堕落成为黑市一把手,我尚家为有你这样的后代而丢脸!”
尚芷洛呆若木鸡看向他,脸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时曜没料到尚义濂会说出这些混账话,心底的怒意腾起,视线紧张看向她,眸底满是疼惜。
利索掏出腰间的短枪,漆黑的枪口正对尚义濂,阿三等人看到时曜的动作,纷纷掏出短枪指着他。
尚义濂的人手也不甘示弱,立刻掏出短枪和他们对峙。
气氛降至零下,尚芷洛心里满是苍凉。
“道歉。”时曜将人揽在怀里,箍紧她纤细的腰身,怒意蔓延。
“既然已经是棋子,不如助我把剩下这几步路走完?”
尚义濂一改之前和蔼的神色,脸上是尚芷洛从未见过的阴森算计。
“看着你们相爱,我真是又羡慕又嫉妒。”
左臂肌肉阵阵酸痛,时曜面无表情看着他,薄唇勾起冷笑。
“道歉。”
砰——
枪声响起,子弹擦着尚义濂的肩膀而过,他沙哑的嗓音陡然怒道,“立刻给她道歉!”
尚义濂不急不缓坐下,倚着檀木座椅悠然品茶,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