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魔法护罩的边缘附近,亨利直视着那些重伤了这些佣兵强者们的恶魔,表情始终平淡如水,仿佛根本没有留意到人类这方已经岌岌可危这一现实,以及来自“杜尔特”那份不知何时会引爆的威胁。
而在魔法护罩的另一侧,几名尚有一战之力的魔将见凯尔在舍身魔逼迫之下远离角斗场,原本已经消失的那些心思,瞬间又变得活泛不少。四道威力惊人的邪恶能量,轮流劈砍在那层呈现出斑驳色彩的能量光罩上面,不消多时,就将魔法护罩中残余的能量全部耗尽。此时此刻,达蒙、霍格尔和洛里三人身受重伤,早已昏迷过去。加德也已经喝光了身边所有的魔力药水,再难云转出一丁点魔力。
有可能挺身而出阻挡住几名魔将攻击的,就只剩下魔力接近枯竭、却仍然在与“无相魔”苦苦缠斗的拉梅尔,以及受伤较轻的格里斯等人。对于前者这几只魔将不去找他麻烦,已经是万幸不已,更别说让他来支援这边;而格里斯等人的实力,又无法与其中两名最强魔将抗衡。双方真的打起来,除了劳尔能挡住一只魔将的进攻之外,其余人遇上这两只魔将,最多能撑住十几秒钟时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面对越逼越近的几名魔将,狄安娜与劳尔分左右挡在前面,长剑之上斗气凛然生辉,竟然都打算在下一轮进攻中全力以赴,甚至不惜舍身取义,以期望着希望渺茫的奇迹降临。但就在这时,一对温暖但坚实的手掌,分左右搭上了两人的肩膀。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亨利分开两人,目光平静的走上前说道:“各位,还是快逃吧!不必再为了我而白白送命了!以各位的实力,应该能够逃出这些恶魔的结界封锁吧!当然,如果能在逃跑时搭救几名平民的话,我将会永远感激各位!”
狄安娜听出亨利口中的决绝之意,肩膀一晃,将亨利的手掌甩开,重新挡在他的身前。她不顾那些魔将投来的嘲弄目光,高声喊道:“亨利陛下!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们一定都能活着出去的!一定会的!真正的战士,在遇到想要保护的人时,即便是舍弃生命,也依旧会高举利刃,勇敢上前!而现在,你对于所有的锡林人、甚至是所有人类而言,你就是最为重要的人!在这种时候,我是绝对不会退缩逃跑的!”
亨利听后一愣,但旋即淡然笑道:“哎!你们不明白,大师的预言,从来都准确无比!我的命运,早就已经写定了!诸位又何必为了我一人,而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呢?而且,相比起我本来的命运,我是多么希望干脆就这样死在这里啊!”
亨利的这番话,说的众人均是困惑万分。原来,就在数月之前,那位闻名大陆的大占星师,忽然出现在锡林皇宫,为亨利留下一只羊皮卷轴,并嘱咐他:“黑暗去而复返,命运拨云尽现”,希望他到了那时候再打开卷轴。当时的人类联军,已经在死灵之潮这场战争中逐渐取得优势。所以亨利那时候并不明白“去而复返”的真正含义。
起初,亨利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些话;直到前些日子,欧库拉小队重新肆虐锡林的消息传来,他才慢慢觉得不对。而之前的七城罹难之夜,令他对那句语言更明白了几分。但当他打开卷轴,看到自己的命运终点之后,却被其内容惊得愣在原地,连卷轴掉落也不自知。不久之后,恢复正常的亨利像往常一样,找来凯尔讨论这件事,可就连后者,也觉得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感到不可相信。
然而就在今天,语言中出现的情形悉数登场,就连对这几只魔将与无上魔的描述,也都基本上没有差距。种种事实印证之下,亨利早已对这段预言深信不疑,同时也越发感到无力。因为正如语言中所讲:“即便穷尽所有办法绕开命运,生命的车辙仍将殊途同归!”亨利捕捉痕迹的几次尝试,均以各种匪夷所思的失败告终。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一切都显得那样徒劳,才会在此时袒露出自己真正的心声。
当然,无论是否理解亨利的话,他身边的佣兵们,都不可能丢下皇帝自己逃跑。面对呈扇面围拢起来的魔将们,抛开需要不断为重伤伤员们治疗的海伦不谈,格里斯一瘸一拐地站到了狄安娜的一侧,运转起所剩不多的魔力,勉强凝出两只半人大小的火焰巨拳。即便有着非人一般的恢复能力,格里斯也无法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恢复实力,为由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前。而在他身边,伊萨不动声色的握住匕首,虽没有任何言语,但眼神却是少有的坚定而锐利。而在劳尔的这一侧,贝尔与佯装愤怒的“杜尔特”跟在劳尔后面拔剑挺身。
为首的两只恶魔看到这些弱小的身影,心中却只有不屑与好笑。其中那只生着独眼的恶魔冷笑道:“就算再怎么欺骗自己,你们这群家伙,也只是人类的那个词,该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乌合之众!是这么说的,没错吧?”说着,它笑着转头问向自己的同伴。
另一只酷似牛头人的恶魔则摇头笑道:“不对!应该是屎尿不及!这样按照恶魔与说出来,才有中押韵的感觉!”她话音未落,场中的恶魔们均大笑起来。
可惜这些恶魔并没能得意太久。数只暗红色的巨型魔法阵,忽然从他们脚底浮现。起初,他们还以为是眼前的人类在负隅顽抗,强撑着对他们出手。但很快地,那种神圣且又令它们感到窒息的密封感觉,透过魔法阵上燃起的火焰袭遍全身。察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