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魏风。”
“多大年纪?”
“荣历515年,国历前21年生的,你自己算。”
“家是哪儿的?”
“辽北省吉尔市。”
“犯了什么事?”
“我是一家会展大楼的保安,有平民暴动,我得维护大楼的治安,争执中失手打死了几个人。”魏风坐在桌前的旧皮椅上,隔着一台电脑显示器回答后面那人。
“把这表格填了。”电脑后面递过来一张纸。
魏风接过来看了看,是《新入场个人信息登记表》,上面主要是填写个人的基本资料,其他就是填一些特殊癖好、食物禁忌、遗传病史、药物过敏等等,还有需要申请的生活用品。
一号看守场不是监牢,更不是服刑地,它只是从审理到结案过程中对其进行监督看管的一个场所,里面关押的大部分都是未定性的待审犯人,确切地说,是落入了法网、结束了法外生涯的嫌疑犯。
这些嫌疑犯是在过去数年间,身上都是带着连环案件、系列案件、集团案件等审理程序复杂的案件标签,尤其以内战期间落网的那些祸乱者居多。因为当时的法制不健全,很多证据缺失,审查困难,无法完全定罪,那些年间,很多小案件已经无处可查了。
政府把这类人关押在海上的一号看守场,由律治院负责全程审理。边押边审,定案后才能转狱,中间收集证据的时间漫长,很多人就在这中间被关押到死。
一号看守场是今后长住的地方,对于犯人的起居习性都要有足够的掌握。
魏风第一次进牢房,他拿着单子,低头看了很久,似乎仍然没从马尾的死中抽离出来。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一笔一划地填了表格,只在填最后“药物过敏”一栏时,勾抹了一下,最后填了个“穿心莲”。
与此同时,坐在桌子后面那名身穿土黄色工作服的中年场务靳茗,核对了一下魏风本人和录入的资料照片,核实无误,摇头叹气:“三十岁这么年轻,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害人害己,把自己送进来。”
“你知道什么?”魏风笔锋一顿,冷嘲道:“多管闲事,怎么不去城卫局找个官当?”因为悲伤过度,他脸色看上去阴沉沉的,面堂、嘴唇都发黑。
靳茗不是个健谈的人,他找话题跟魏风聊天,是因为身上带了使命,上头让他尽量从今天到的这批人里找出许光来。在他想象中,许光怎么也不会是这么个一脸被人追债的憋屈样子,当下就在心里划了个叉。
“那就祝你早日洗清罪名,离开一号看守场。”靳茗接过旁边工人刚制好的铭牌,递给他,“除了经过检查的生活用品,配饰、行礼都不能带进去,全部上交,等到你离开的那天再原样奉还。放心吧,不会有人私自乱动你们的东西。现在去那边医务室做个全身的安全检查。”
他指着左手边的一个房间。
魏风从他手里夺过铭牌,一言不发地离开登记室。
“下一个。”
“你好。”尖嘴猴腮应声进来,咧着嘴打招呼,露出了满口黄牙。
靳茗这下什么也没问,直接在心里划了叉,把纸笔扔给他:“填表吧。”
……
……
和邱予同来的众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叫进去,登记室的门开了关,关了开。其余人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刚刚在三号岛上的生死交锋,好像离他们并不远,闷热的市内,加上海上空气的凛冽,好像随时有个人扑过来要他们的命一样。
他们都在寂静无声地打量着这儿的一切。
这里是一楼登记室门外,还没进到看守场里。一边是门厅,中间是宽阔明亮的大堂,一个场卫在大堂的长椅上打盹,形状懒散。
这边场务喊他们的名字,登记室的门开开合合,都没有把他吵醒。
邱予排在最后一个被叫进去。
他在鳄鱼皮靠椅上坐下,转头打量起这间房间来。
登记室和外边一样明亮,十多扇落地窗能够看到外面的海,房间里的工人不少,都和靳茗一样,穿着看守场的工作服,只是职责却不一样。看守场从场工、场务,到场管、场监,分工明确,职务都在胸前的铭牌上有所标注。
左边打刻机嗡嗡震动,一名场工正在给机器上油,右边里间门上挂着白色门帘,是一间医务室,医务室里时不时传出说话声。
中年场务靳茗在这做了六年登记工作,还没见过这种时候还这么自在的,毕竟看守场不是菜市场,有上顿很可能没了下顿。年轻的甚至未成年人他不是没接待过,无论过去是什么家世背景,个性多么无所畏惧,在这时候的表现,无外乎都有两个共通点,一个是拘促,一个是专注。
但是这个少年好像都没有,他倒像是在观察些什么,而且还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与他本身无关的事。
“你叫什么?”靳茗例行一问。
邱予没听见他这一问,他的目光落在透明落地窗上,他对这幢建筑产生了浓烈的好奇。这不像是玻璃,倒像是一种透明的木材。他的感知随着意识落在上面。
他在被押运兵用枪指着后脑勺,开枪之际,用了一支精神力恢复剂,而后他跟押运兵进行了殊死搏斗。那支恢复剂是六级,当时也多是肉搏,没有机会动用异能,几乎没有消耗。此时,他轻而易举地调动了体内的外源精神力。
这层透明墙壁没有阻挡住他的意识穿透,他感知到了窗外的珊瑚丛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