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洪州城被困,但离莫左所在的地方也没多远,楚夏很快便收到了莫左的飞鸽传书。
这批鸽子是楚夏专门派人养的,比寻常的要飞得高飞得远,但也担心有神箭手把它们射下来。给庄柔带的信中,他特意在里写了,让莫左别往洪州城中送信。
有机密被敌人看到,把他们一窝端了怎么办!
现在看到那只站在鸽架上,咕咕的叫着等吃的信鸽,楚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莫左,可能会误事。我一向不会看错人,但他竟然又送信过来,搞不好这次要死在他身上了。”
“难怪一个会军法脑子不笨的将军,会被人逼到人马全灭,只能装死逃回来的可悲地步。”他从信鸽身上取下信,不满的看了起来。
但一看里面的内容,楚夏的眉头就舒展开来,嘴角也带起了一丝笑容,“原来如此,跑了呀。”
师爷本来正和他在商议守城的事,看到楚夏露出的笑容,就搭话道:“大人,是庄姑娘吧?”
楚夏挑眉瞅着他,“你这老鬼,我笑一下你便知道是为什么,正是她。”
“不过信是莫左写的,庄柔从他那跑了,现在不知去向。”
师爷摸着胡子淡定的说:“大人不是早认定,庄姑娘肯定不会乖乖的回京城,必然会试图回洪州。等她进不了城,就会在外面搞事,对我们只会有利。”
楚夏烧掉手中的信,深深的看了师爷一眼,“先生不用重复我说过的话,她和那些人不一样,能确实的知道身在何处,也安心些。”
“本王看人,有时候也会不准。”他淡然的说道。
这话却让师爷觉得他这是过度谦虚了,“御人乃是大人的天资,大人自谦第二的话,那世上无人敢称第一了。”
楚夏一笑,“有啊,庄学文。只要把外戚铲除,他便可以只手遮天了。皇上性子太弱,但本来还能做些决定,以前我还能哄着他一下。”
“庄学文出现后,皇上如同智障,什么事都要和他商议。要不了多久,他必然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他笑了笑却又意味深长的说,“但我觉得,他想要的比权臣还要大。”
师爷知道庄学文,但平时只是议事,没有像楚夏这样去好好的琢磨一个人。他有些惊讶楚夏对庄学文的评价,“大人的意思是,他意谋皇位?”
“凭他现在的权势,恐怕不可能成事吧。”不是他瞧不起庄学文,而是你就算能杀了皇帝,可军权没有,也没文武大臣支持,谁也不会服他这么一个外来者。
又不是皇族,名不正言不顺,谁会同意让他当皇帝?
楚夏倒是无所谓的说:“这可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事了,其实谁当皇帝我都不在意,那皇位并没有什么意思。”
“像我,就对那皇位没兴趣。”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笑了起来,“真坐上那位置,我可是会祸国殃民的,而且还整天要被大臣唠叨。还是这样好,做什么都没人管。”
师爷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大人,小心隔墙有耳。”
楚夏哈哈笑道:“师爷多虑了,本王别的不行,自保那可一点问题也没有。”
“等本王给莫将军写封信,看这满纸的怨气和委屈,庄柔可能把他气够呛了。本王去安慰他一下,还得靠他来救我们的命。”他抽出一张信笺,在上面唰唰得写了行字,圈起来放进了信鸽腿的信筒中。
楚夏等信鸽喝了些水,吃了点鸟粮之后,才把它从窗口放出去。看着它飞入阴冷的空中,他嘀咕道:“小妖怪在外面干什么呢?本王都快断粮了。”
“师爷,让厨房省点吃,安王那边也要省下来,每人一碗粥就行了。”他想起了安王府的一群人,要养活这么多人可不容易,城围的这么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就算自己藏了粮,可也得摆出一副没粮,随时就要饿死的样子来才行。
再说安王这么胖,在无粮时相当危险,饿得穷凶极恶的人看到他,不就和看到头肥猪一样,谁不想抢着过来割两块肉回去吃吃。还是饿得瘦些好,对身体也有好处。
楚夏和莫左两人相隔不远,信鸽很快就回来了。莫左拿出信来一看,上面短短一句话:随她自在。
“……”莫左呸了一声,把纸条给捏成团,扔进了火盆中,狠狠的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人,无情无意的家伙!”
他还真是不懂了,现在的女人都喜欢这种靠脸吃饭,性格却是人渣的男人吗?
林水根用火棍捅了捅柴禾,让信烧得透一些,“大人,我们现在还要不要去找庄小姐?”
“找什么找!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让她自己玩。”莫左没好气的骂道,庄柔又和他没关系,谁闲谁找去!
林水根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将军看样子是真火了,有权势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好难应付,命都要被气得少好几十年吧。
洪州城外。
烧粮仓前,庄柔并不知道楚夏和莫左已经来了这么一手,直接放弃找她了。
把叛军的粮食烧了这么一堆,她早借着夜色跑了,但能料想到叛军肯定会到处找她,庄柔便往河安镇去。
河安镇这里已经被叛军拿下,镇民也半强迫半自愿的捐了不少财物保平安。
一些很识时务的商人,甚至已经投靠了叛军,正想物色点千户之类的人物,把女儿嫁过去。
百姓老实,河安镇就平安多了,这里完全就是军民一家亲,大家和和气气。除了少了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