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是原来的感觉!”
走在苏梁县熟悉的街头,望着一间间商铺屋舍,方凡想起了很多往事,有他一人生活的艰苦,也有与玩伴的回忆。
清晨,方凡回到了自己曾经居住了十几年的屋舍前,轻拭掉门把上的灰尘,伴随着嘎吱声,木门渐渐打开。
熟悉的木具与装饰,桌面上烧完半截的腊灯,还有角落处一捆捆的干柴靠在一张小凳上。
“方凡,你不是失踪了么?”
就在方凡表情复杂,感叹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时,身后传来惊呼声。
下意识转过头,一个比自己还瘦的马脸少年正眼露惊喜的盯着自己,方凡会心一笑。
“大虎,好久不见。”
上前拍了拍大虎的肩膀,方凡单臂一把将其肩搂住就往前走去。
“方凡,这一年你都去哪了…”
“嗯,出去习武了!”
“练的怎么样了啊!”
“嗯……还行吧,打一百个大汉没问题…”
“……”
好久未见的玩伴,让心情惆怅的方凡得到了一丝慰藉,伴随着大呼大叫大笑声,俩人勾着肩越走越远。
尽管这样挺好,但方凡心里明白这只是暂时的,自己与他们已经永远不是一路人了…
“走,跟我买点东西去。”
“好嘞。”
正午,方凡拎着一袋纸钱朝着苏梁县后山走去,大虎不解的跟在身后,还未开口就被方凡打断。
“我去看看爷爷,你要跟来么…”
大虎一愣,看了看苏梁县后山的一片坟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这座山被称作善缘山,据说埋葬在这里的人,都会在轮回路上取得属于自己的善缘,来世定能投个好胎。
这些传说,方凡原本与大多数年轻一辈一样,对其嗤之以鼻,对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大为不屑。
可如今的方凡,已少了几分年轻时的轻狂,对这个世界有了不同的认知,这个世上有修士,有仙人,谁又能肯定一定就没有轮回呢?
徒步朝着山顶走去,这座原本能让他累的两眼发昏的大山,现今却轻而易举的走到了山顶,兜兜转转许久,方凡终于找到了那座孤坟…
坟中埋葬的,就是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爷爷。
那个被乡亲们称作老李头的人,在一个寒风凌冽的黑夜,将被遗弃的自己给抱了回来,十年如一日对自己细心照顾,每到晚上便会绞尽脑汁编出各种鬼故事来哄吓方凡入睡。
最终,自己长大了,而他却走了。
虽后来乡亲们对自己也是略有关照,但终究不是一家人,每到深夜,他总会一个人望着星空默默发呆,一切照旧,只是那个说鬼故事的人不在了…
“爷爷…我来看你了…”
来到一处孤坟前,郑重的磕下一个响头,方凡抬起头来,表情苦涩,眼角略有湿润…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本来想烧几个仆从丫鬟什么的给您…”
“但我一想,您也不是那种爱使唤人的人啊…”
方凡自言自语,手指在脸颊下擦了擦,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随手掏出一只酒壶与两只酒杯,倒满。
“所以我就想着干脆多烧点钱给您吧…”
“需要什么,自己买就是了……”
寥寥火光升起,几张薄纸沾上后化作灰屑,随风扬起…
“来,爷爷,我敬你!先干为敬!”
一口抿下杯中的烈酒,再拿起另一杯随意往地面上一撒便收回。
“爷爷,您都听得见嘛…”
“您是不是已经去投胎了,把我给忘了啊…”
方凡自嘲几句,再度咽下一口烈酒,对着坟包最后磕了一个响头,回头默默离开。
“爷爷,我走了……”
………
自从后山回来后,方凡陆续探望了不少乡亲,其中就包括一年前的那位刘叔。
当方凡敲开刘叔家的大门后,刘叔一脸惊讶的望着方凡,在与方凡交谈几句后,刘叔主动向方凡承认了错误,自己不该把那把木剑弄丢,可他至今也想不通,这好好的木剑,怎么说没就没了。
接着,刘叔为了给自己竖立一个正面形象,再度向方凡解释起来,陌生人给你的东西,千万不能要,别看刘叔把木剑给弄丢了,其实恰恰是为了你好,帮你方凡合理的规避了风险。
“没事儿,一把木剑而已,丢了便丢了。”
方凡爽朗一笑,表示从没怪罪过刘叔,甚至还感谢了对方这些年来的略微关照,最终,双方释怀大笑。
夜晚。
方凡回到了客栈内,还是默默的望着星空沉思。
“有点恩情的乡亲们都探望过了…”
“对了,还有她,要去看看……”
依稀间,方凡的双眼内泛起流连…
在自己刚懂事的时候,老李头带着自己去了郊外一大户人家探访,其家主与老李头是少时挚友,最后老李头又不知道什么原因,骂骂咧咧的又把自己带回去了。
可在回程的路上,老李头还是语重心长的跟方凡说这挚友交的值,以前怎么怎么救了自己一命,现在又怎么怎么强行送钱给自己,但自己是铮铮铁骨的汉子,这钱岂能白拿…
所以,老李头就在人家家主不知所措的表情中,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但当时年幼的方凡,老李头说的话压根就没听进去,在他方才随老李头跨入人家大院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户人家的大闺女!
自己完全就被对方给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