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蓝容儿屋里林耀露出欢笑,他不想容儿担心,也帮不上忙来何必让她忧愁。
屋中依旧,梨花木涂上黑漆的圆桌上摆着点心和些小不点的水果,杭州素来多雨,只是这几日天气晴朗开着窗户,几束阳光斜斜地洒了进来,又散落成无数的光斑分落在墙壁之上。
“可成了?”
蓝容儿小心翼翼的问道,似是怕惊着了或又是怕自己说错了话。少女的心儿充满了自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上他的。
亲王府里,她还曾终日惶恐不安,对于自己嫁的什么样的人完全无知,只知道他是一个逃婚的人,是因为自己得身份配不上吗,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入不了法眼吗?没有人告诉她,她只能和丫鬟终日里呆在小院里,像一条被眷养的鱼儿。
每日里有专人送来饭菜,道一声“小福晋吉祥”,若缺了什么需要什么自有下人恭敬的送来,只要不出那道园子怕是烧了屋子是都可以的。
她几乎隔三差五想要见郭若罗氏,想把爹爹的事情坦白出来,可都被拒绝了,因为他儿子正在离家逃婚,郭若罗氏还在气头上,怕是连带着连她都不想见了。
那时候她和丫鬟不知道诽谤了多少他的坏话,从早到晚已是虚度光阴,不如骂他拿来消遣,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毁了,他说不定长得凶神恶煞,如阎王爷那般可怕,说不定还长得残花败柳呢!
时间一天过了一天,爹爹的安危也越来越急迫,那一日听到贝勒爷回府,她和丫鬟激动相拥的又哭又跳,爹爹有救了!爹爹有救了!
只是那一夜她等了很久很久,太阳落山到月亮升起,她未曾被请去吃团圆饭,也未曾见得贝勒爷来院里里瞅一眼,而更可耻的是一颗少女心竟是小鹿乱撞,即憧憬又担忧那未知的夜幕。
可惜,那一夜她只听到相互交错的琴声,再无任何动静,至于第二日抬首撞上,为何知道他就是贝勒爷,只因为他同郭若罗氏的容颜竟那般相似。
蓝容儿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容颜,竟产生一丝嫉妒来,心下竟惶惶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皮肤皱了,不白了。
“应该是成了!”林耀回答道:“应该就是这两日的事了!”
不知为何,林耀生出些愧疚,好似自己贩卖人口,把蓝容儿活生生的人儿卖了出去,而容蓝儿还帮着数钱呢。
一时高兴不起来,而蓝容儿似是不知这话的含意,依旧没心没肺努着副笑脸,痴迷的望着啊望着,似是怎么也看不够。
“爷,容儿想问你一句话,你必须回答!”
蓝容儿痴情的神态露的真真的,忽闪忽闪灵里灵气的眼睛里透着抹不去的纯爱,他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他抬手捏捏蓝容儿的脸蛋,惹得眉飞色舞也不松手,愉快地回答道。
“别说一个,今儿就是十个爷我也尽实回答!”
林耀就像还未被抓住的偷食者一样,带着深深的歉意在温良贤惠的妻子面前,抹着蜜的卖乖。
“爷,你后不后悔?”
“当然不悔!”林耀嘴上说这般坚定,其实心里早就两眼汪汪悔的要死,自己何必要逞强呢?好不容易穿越了,还是个衣食不愁富裕没边的皇亲国戚,多舒服,前世那份走红的辞职信怎么写的来?
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
多好啊!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名胜古迹众多,正适合他这种被皇上当猪养的人去一览世界,他真的很认真很认真的给皇宫里的皇上磕头,太人性化了,后世哪一个能有这么大方的老板,哪有这么富裕还懂得分享的亲戚呢?
就因为一套房全家老小被告换原告,原告换被告的多了去了!
唉,也是自己作死,怎么就和娘亲杠上了呢?蓝容儿的事当时要是能有那么一丝理智,能放下一些身段去求娘亲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惊心的事情了。
也怪自己心急,听到沈宜修被逼婚一时事就想着顺水推舟的离家出走,简直是错上加错,天意弄人,风花雪月是有了,可这……如今都流落到卖妻之地,额娘更是饶不了他了!
悔的肠子都青了呀!
林耀心下别有一番滋味,面上却是忠贞不渝,义正言辞,情深深雨蒙蒙堪比白蛇传的许仙。
双唇微启凝眸间,鼻息轻轻若幽兰!
林耀摸着自家脸蛋,刚刚被蓝容儿偷袭成功亲吻的地方久久回味,瞧着蓝容儿欲语还羞之态心下空静了不少,刚刚还满腹悔意竟是飞走了,反倒是自知心口不一,脸上升起一股子羞红。
若是蓝容儿知道他心里的弯弯,怕是不打死他才怪呢!又骗的一脸香醇,可见某人脸皮虽薄,心却腹黑腹黑的呀!
“容儿姑娘,老妈妈让我来传你下去陪酒呢!您随便收拾收拾快随我过去吧!”门外丫鬟敲了敲门,未敢进来,在屋外喊着。
一语惊醒梦中人!
蓝容儿偷看了眼林耀的眼色,正欲说什么,林耀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
“去吧,爷不是那种小气之人!”林耀光明磊落还捎带安慰:“爷相信你,总有一天爷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再不受这市井小民之气,记住爷说的,虚以委蛇!”
“嗯,爷,容儿不会忘的!”蓝容儿起身推门走了出去,望着那烟花茶酒,她忍着心痛踏了出去。
未来不知怎样,有爷的话死又何妨!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只是有一句话她未曾问得,也不敢问得,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