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搀扶着林耀跌跌撞撞,一路上林耀嘴里说着“拿酒来”“我要喝酒”的醉话,仆人将他放在耳房的床上,铺盖好被子就退了出去。
听着仆人离去的脚步声,林耀睁开眼来,今夜的月还未升起,屋中也未曾点蜡,黑黑的看不清人影,只是林耀透亮透亮的眼睛半睁着,这屋中除了他满身的酒气,就再无其他。
林耀没有醉,只是当一片绿叶衬托陆老头的海量罢了,肚子反倒是撑的鼓圆。
他黑暗中环顾,除了朦胧什么都看不清楚,一如迷茫的前路,充满未知的迷雾。
林耀忽然想蓝容儿了,她此时是不是逢场作戏喝着酒席呢?又是否同他一般寂寥呢?林耀又特想念郭若罗氏,额娘还好吗?定是操碎了心。
不过有桃红姐在其身旁,就无其他多余的心了。
林耀反转过身子,侧身躺着,努力的想要睡着,思绪多了脑袋也开始昏沉,不多时睡了过去。
青楼里,蓝容儿坐在酒席上,几双贪露的眼神毫不避讳的打量在她身上。
蓝容儿此时也在出神,贝勒爷还好吗?可是在吃饭还是在做些其他什么?
从林耀离开,蓝容儿想的最多的就是,他还好吗?千万别出差错,对于自身的处境一点不在意。
酒席上的男人们又开始劝酒了,对于她这般美人自然不会放过,蓝容儿机械似的端起酒杯,一杯又一杯的喝下。
酒虽伤人却不如独自忧伤。
京城里,
东西两边灯火通明,其中一处院子里,枣树刚刚发出尖锐的萌芽,墙角之下一朵朵花蕾绽放,在烛火中争奇斗艳。
小桃红坐在小凳子之上,躬着身子细心的擦洗木桶里的弯弯如月牙般漂亮的小脚。
“小桃红,虎尔哈他们走了几日了?”郭若罗氏坐在椅子上,泡在木桶里的脚格外的舒服。
小桃红掰着手指算到:“大概已经四日了,怕是再有两日就到了!”
郭若罗氏心中的大石头暂时又放了放,她瞧着苍穹屋嘴里念叨着,一定要顺利,平安。
另一处,客栈的客房已经是满了,虎尔哈,苏和,兰察大被同眠,挤在一张炕上鼾声如雷,睡的格外深沉。
他们的马儿在马棚里,店伙计辛勤的给马槽添加着干草,吃的格外香甜。
大地在旋转,月亮升起又无声落下,“接班”的太阳在东边露出微笑,大地之上的生物们又逐渐复苏起来。
林耀醒来再见着师爷的时候,陆老头显得又精神抖擞了些,格外的神清气爽,随同他一起吃早饭的陆夫人也是满面桃花,不知道年轻了多少岁,如初嫁的妇人格外的恩爱。
显然昨夜里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见林耀进来,喜笑颜开,吩咐仆人伺候,桌椅碗筷无须林耀动弹一下,他只需负责吃便可。
“昨日醉的糊涂,若是有不堪之言且先容林耀赔罪!”林耀拱了拱手甚是绅士。
“你这孩子,竟是合着你师爷,一起哄师娘,真是天下男人果然一丘一壑。”
陆夫人带着淡淡怪怨,不过眸中无丝毫责怪,反倒是眉开眼笑。
“师母说的是,不过若无小子谗言,师爷与师母昨夜又怎会……”一切竟在不言之中,林耀露出偷笑。
陆夫人满面羞涩,一爪捏在陆师爷的腰间,换来的不过是陆师爷得意洋洋成就之色,甚至点头,算是默认林耀所言风花雪月之事。
陆夫人再无丝毫威严,只能窘迫的吃完,早早娇羞的离去。
早餐吃完,陆老头同林耀出门,站在门下,陆老头大手重重拍在林耀的后背,赞许之道:“好小子,有出息,不亏是老夫看中的,老夫今后可是又能每日里和一盅了!”
说道动情之处陆老头隐隐作泪。
看的出来,陆老头是真心的欢喜,想来喝酒已是他人生的一大快事了。
“哪里哪里,实在是师母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师爷最应该感谢的是师母,而非是林耀。”
陆老头瞧着林耀谦虚的模样,又想起昨夜的fēng_liú快事,心下从没有哪个能这般让陆老头感激的。
他拍拍林耀的肩膀,诚恳道:“以后若是有难事,能帮的老夫定当竭力。”
“林耀,你想不想做师爷这一行?”陆老头郑重其事的问道。
林耀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
陆老头很是诧异,他这般问已是很明白了,以昨日之事,他不相信林耀会听不明白,但他还是由衷的解释道。
“林耀,你可别小看了师爷我这个职务,不光油水不小,还一辈子的铁饭碗,你难道没听说过铁打的小吏流水的官吗?
说句难听的话,老夫的身子已经不适合再干公务,如今不过就是不想放手,如你所说,老夫如今确实是尸位素餐,想找个接替之人。
没成想左挑右挑确实蹦出个你来,老夫反倒觉得或是天意如此!”
陆老头拍拍林耀的肩膀,劝慰道:“这些天,你再好好想想!”
陆老头上了轿子就觉得甚是怪异,什么时候师爷的位置还不好退位让贤了呢,衙门里一堆打破头颅想要他退位举荐的能把他门槛踏破了。
“说实在的,冰梅将林耀带来,老夫以为是为师爷的头衔来的,如今看来并不是,那么他和冰梅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或许并没有老夫所想的那般好吧。”
陆老头坐在轿子中想着,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他现在对林耀的期望,若是没有昨夜,他能如现在这般清楚倒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