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陆师爷来了,而且还”
下人匆匆的跑了进来,在知府李延耳旁一阵喃呢。
“哦,竟然这样。”
知府李延眼神闪亮,摸了摸胡子格外畅快,终于还是师爷对他忠心不二,竟是比家里人的强多了。
匆匆走快几步,欢快的迈出朱红色的府门,这大老远的一看,黑压压的好多人呐,从那街尾浩浩荡荡的涌来,灰尘漫天的压了过来。
“老爷,来了来了”
不用下人指着手提醒,知府李延也能瞧见那人群最前面的不是陆师爷又是谁,他用手遮挡着明晃晃的太阳,看着陆师爷精神抖擞的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目光右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那,那不是自个的夫人么,怎么,怎么在陆师爷一旁徐徐走来,刚刚还喜悦的笑容耷拉下来,蓦然的面无表情。
而自家夫人身边果然是他的小舅子,此时唯唯诺诺的躲在他夫人身后,呵,难道以为有你姐姐护着,我就轻饶得了你吗
知府李延阴冷的一笑,本要迎接上去的步伐停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丝愉快消耗殆尽。
不过,陆师爷的左边,耷拉着脑袋的怎么也很熟悉呢且被菜花叶子,鸡蛋什么的袭击,很是狼狈
知府李延睁大瞳孔,亏他眼睛确实是好,还隔着百十步已经能认出这稚嫩的脸颊到底是谁了。
他激动不自觉的拍了拍手掌,这一下彻底的迎了上去:“不愧是师爷,这小子倒是让你亲自抓了回来了,大义灭亲之壮举,本官记下了,看来这千两的银子竟是落在师爷手中了,有趣有趣来来来,进去好好喝一杯一定要庆祝一番。”
“大人”
“好了,师爷要说什么本官知晓,知晓,客套的话也不用说了,今儿本官寿宴,这祝词已经听的够多了,礼也收的装不下了,唯有师爷懂我,懂我”
知府李延感动的拍了拍陆老头的肩膀,哽咽的难以启齿:“师爷辛苦,来日一醉方休”
“大人”
陆老头不知为何也突然哽咽,情不自禁的留下泪来,相处时间久了,这点感情还是有的,沉闷如苦瓜的心情让他说不出话来。
“夫人”
“老爷。”
互相瞧着彼此,知府李延大人愤怒的眼神若是可以燃烧的话,知府夫人早已经是灰烬了。同样知府夫人幽怨的眼神若是可以发大水的话,知府大人的尸体早就泡着发霉了。
“夫人难道不想诉说一下昨夜去哪儿了吗”
“官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我的弟弟还望官人高抬贵手呢”
瞅着知府知府李延,知府夫人面上十分的悲痛,泪花点点也是每一个女人必不可少的技能。
“原谅那四姨太那边又如何过得去呢,呵呵,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躲在你姐姐身后,真是一点没男人气概。”
“姐,姐夫,俺”
梁捕头瞅着姐夫皮笑肉不笑的脸颊,又小心翼翼躲在姐姐身后,至于早前的凌云壮志毫不相干。
“哼”
冷哼一声,知府李延这才回过脸去,蓦然笑得格外开怀。
“林,林曜,你与本官又见面了”
“是啊,知府大人身体可好心情可好吃的好睡得香吗”
少年林曜目中闪着星星,打着哈哈,似乎还不知道自个的处境,一脸的晕红,纯洁善良的品行一览无遗。
知府李延一愣,接着笑得好开心,拍打起手掌来,望着几乎是堆满了的人群,又听着纷纷扰扰的议论。
“这,这家伙不会是疯子吧,还敢这样与知府大人说话,没救,没救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点礼数都不懂,大人若是能放过他,俺名字不光到过来写,就是裸了衣裳又何妨”
“一千两银子白白瞎了,俺怎么就没有早一点遇到这家伙呢,以他这般猪脑子,俺能抓来十个”
“飞了,到最的肥羊飞了”
“呵呵,原来如此。”知府李延明白这群百姓为何跟着师爷他们身后了,原来都是为了通缉的赏银。
“果然,一群唯利是图的小民”
“油嘴滑舌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知府李延看着少年,不屑的可笑,一点都不为所动。
“小子向来喜欢关心父母官的身体,乃是杭州之本呐,万万不可马虎大意。”
少年林曜依旧笑得很甜,然后他走了过来,知府李延眯起眼睛瞧着,也不畏惧什么,谅那小子也不敢把他怎样。
“大人若是病倒了,这杭州不也跟着生病,杭州若是生病了,杭州城的百姓还不是忧心忡忡,为大人的身体担忧,又如何安居乐业。”
林曜眼神中透着从来没有过的担心,在知府大人看不懂葫芦里卖什么药时,继而担心变为担忧。
“不知大人可觉得身体哪儿出了毛病别急,用心体会,或许还可以察觉的出来呢大人明察秋毫的本领可是很厉害的”
“呵,疯子一个”
知府李延无奈的撇了撇嘴,看着站在他一步之遥的少年林曜,伸着手指头点着他的脑袋。
“疯子”
少年林曜摇了摇头,伸出手挡下了知府大人的手指,仰着脖子道:“非也非也,疯子是一种病,而我恰恰健康的很呐哈哈,知府大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呐”
少年笑得格外开朗,几声爽朗丝毫无一点敬畏,陆师爷,陆夫人,知府夫人,梁捕头,包括满大街的人儿看着那孱弱的侧影,没有一个不摇头叹息的。
疯子,果然只有疯子才说别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