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嘛?”
凉亭下,秋墨夷眉头微蹙,看着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却一言不发的范思艳,沉声问道。
“我……”
范思艳螓首微垂,遮在伞下,两只小手不停地揉搓着伞柄,看上去非常局促,又十分纠结。
小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它微微仰头,有些懵懂地看着两人。
秋墨夷顿时感到有些头疼,便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说道: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啊。”
范思艳沉默了少许,终于在秋墨夷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将手中的雨伞往前一送。
事出突然,秋墨夷毫无防备,下意识的伸手将雨伞接了过来。
却见范思艳蛮腰一扭,羞怯的转过身去,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雨里,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以及细若蚊蝇的声音,在空中悠悠飘荡:
“给你,别着凉了。”
神色愣怔的看着范思艳一路跑回房间,然后背对着自己“咣当”一声将房门关闭,秋墨夷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雨伞,喃喃道:
“莫名其妙!本少爷是一名修魂者,虽然尚未达到立魂境,没有魂力护体,做不到雨不沾衣,但小小雨水,又岂会让本少着凉?”
说完,轻轻地摇了摇头,脚步一动,便朝着山庄门口走去。
至于手中的雨伞,秋墨夷稍微想了想,最终还是耸了耸肩,并没有将之放下。
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况且,湿了衣服走在大街上也有损形象,更不好受。
在他身后,小音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缓缓地放下脑袋,满是委屈地叫了一声:
“咕咕……”
而当秋墨夷从百兽山庄出来,一路左顾右盼,朝着村子里缓缓走去的时候,在李家的一间书房内,李幕正面带微笑,喝着热茶,看着不知名的书籍。
正看的兴起,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李幕不禁眉头一皱,刚要出言呵斥,但当他看到来人之后,却又瞬间松开了眉头,脸上也重新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一边将手中的热茶与书籍放下,一边轻声问道:
“途儿,有事吗?”
来人正是李途。
“父亲,孩儿刚刚得知了一个重大消息。”
李途神色匆匆,但眉宇间却噙着浓浓的喜意,他一脚踏进房间,回身将房门重新关好之后,三两步来到李幕的身边,沉声说道。
李幕眉头一挑,说道:
“哦?是何重大消息?”
“流光铁矿已经开采完毕,所有去参加采矿的人,如今都已经回来了!”
李途小声回道。
闻言,李幕眼神陡然一亮,不等李途的话音完全落地,便情不自禁的猛然起身,双手“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迫不及待的说道:
“好!好好好!”
说完,霍然抬头,看着李途,说道:
“途儿,你有什么想法?”
李途顿时眯起双眼,目光中闪烁着阴狠与暴戾,嘴唇一张,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抢!”
“好!此事就由你亲自带人去办,要快,要稳,但无论如何,你人千万不能有事,明白吗?”
李幕伸手点了点李途,吩咐道。
“是,父亲请放心,孩儿明白,孩儿这就去做!”
李途赶紧应道。
“嗯!”
李幕重重的点了点头,重新将手放了下来。
李途也是毫不拖沓,直接转身,朝门口走去。
而就在李途走到门口,伸手将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李幕却是心中一动,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出言将李途叫住,提醒道:
“途儿,先对那几个没有家族势力的蠢货下手!”
李途闻言,手上的动作不由一滞,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李幕的意思,轻轻点头,应了句“孩儿明白”,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目送李途离去,李幕双手撑着书桌,上半身微微低俯,两眼虽看着桌面,但眼球却不停地左右晃动,口中如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
“哼!想用流光铁矿拉拢人心?可惜啊,他们虽然有命拿,但却没有命用!”
说到这,他目光凝定,瞳孔骤然一缩,里面瞬间涌现出无尽的仇恨与滔天的怒火,口中再次响起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杀意盎然:
“秋墨夷,小畜生,你就等着受死吧!老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碎岩荒村说是荒村,但实际上,荒村只是一种统称罢了,并非荒芜之村的意思,所以,即便碎岩荒村地处偏远地带,但它依旧很大,人口众多。
而因为毗邻百兽林的缘故,碎岩荒村的空气,素来清新自然,嗅不出丝毫人烟杂质。
而细雨中的碎岩荒村,就更显得如世外桃源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秋墨夷缓缓的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笼罩于烟雾中的碎岩荒村,观赏着那些朦朦胧胧的房舍建筑,时不时地发出一声感慨与赞叹。
因为下雨的缘故,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行色匆匆之人,毫无征兆的,突然从身边窜过,在溅起无数泥水的同时,留下一句“对不住啦”。
而每当遇到这种情况,秋墨夷都会爆发出一种惊人的速度,瞬间闪开,只在原地留下一道飘渺如烟的残影。
这是下意识的行为,完全不由自主。
但他知道,这是不停锻体而带来的敏锐感知,亦是超乎寻常的反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