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喊出九千万天价之人,身穿墨色长衣,黑发束起,脸上戴着一张面具,面具之下,露出红唇,如此,亦正亦邪,雌雄难辨。
此时此刻,拍卖场上的众人,全都朝他看去,不仅因他能拍出九千万天价,更好奇他有什么底气,敢跟三大世家的人叫板。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三大世家是否跟价。
毕竟,这屠血刀的诱惑力太大了。
“可有人要加价?”阎狱转眸看向四周,问道。
阎烟皱起眉头,极其不悦,这凭空冒出的人,究竟是谁。
祖爷让她务必带回屠血刀,却只给她七千万,燕家与魏家都能拿出,而今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如何能将屠血刀带走?拍卖场虽是阎狱的,却不属于阎家。
此前,阎烟找到阎狱,试图让阎狱给她开个后门,阎狱毫不犹豫,一口回绝,阎烟的脸都绿了。
阎狱对待所有人都一样,但是,夜轻歌是不同的。
他看着夜轻歌的那种眼神,仿佛是慈祥长辈,温和兄长,那是阎烟要的感觉,却给了夜轻歌。
“小姐,我们怎么办?”侍卫问。
阎烟饮了一口酒,旋即将酒杯砸在桌上,“还能怎么办,祖爷可能又要不高兴了。”
侍卫低头,不敢出声。
雅房之外,拍卖场上,无人叫价,三大世家,皆是没有动静,看这架势,屠血刀怕是要被这人带走了。
诸多拍卖者们,甚是好奇,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有怎样的背景,竟能拿出九千万灵气丹!
“看来没人加价了,屠血刀,九千万,成交。”阎狱一锤定音。
他站在大理石台,光线昏暗,轮廓如画,他轻瞥了眼角落里的人,抿着双唇,若有所思。
这样的结果,的确出乎意料,然而,却在他的预料当中。
唯有这样,才不会影响三大世家间的关系,更不会激发矛盾。
阎狱下意识抬眸,朝五楼看去,轻歌居高临下,笑望着他。
忽的,阎狱心脏微微下沉,莫不成,轻歌一早就想到,最后屠血刀的拍卖者,不是三大世家,那她是否能猜到,拍卖者背后之人,是谁?
五楼,轻歌抿了一口花意浓,一场拍卖会,一壶花意浓,人生美事,不过如此。
轻歌眼神飘忽,微蹙的眉甚是凌厉,她号称千杯不醉,即便最为浓烈的断肠酒入腹,她依旧能保持清醒,然而,酒水的迷离,让她颇为惺忪慵懒,唇红齿白,双颊粉嫩,似三月灼灼桃花,让人挪不开眼。
白媚儿的美,是脱俗,她好似不属于尘世的精灵,是来自天宫的仙子,在人间游荡,夜轻歌却是不同,她狷狂邪肆,阴险狡诈,在这狂放血腥当中,她一笑,众生倾倒。
“轻歌,还真被你说对了,谁也没拍屠血刀,那叫出九千万的那个人,是谁呢。”吴紫灵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
奈何,吴紫灵小脑袋瓜子,不论如何想,都想不出个所以来。
吴紫灵泄气了,眼巴巴看着夜轻歌。
若说以往,吴紫灵只是钦佩欣赏轻歌,那经过今天以后,便是双眼发光,盲目崇拜了。
雅房窗户关上。
外边,阎狱客气了说了几声后,今日拍卖,算是正式结束。
一场拍卖会,倒是有几分惊心动魄的感觉。
有人欢喜有人愁,三大世家的人,在考虑着如何回家交差,轻歌这一间房,一大伙儿人讨论起了历史名人,吴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古往今来的英雄,他一个一个分析,或是欣赏,或是批判,轻歌与吴才等人,倒是志趣相投,说的上话。
轻歌虽是四国王,为人冷漠,但在吴才他们面前,却是没有任何架子。
至于二楼,张公子与李嫣然的那一间雅房,气氛凝固住,张公子脸色煞白,闷闷不乐,李嫣然一言不发,坐在旁侧,暗自懊恼,今天自己竟然会失态,做出这样的事来,岂不是败坏自己的名声?
张公子算是她的软靠山,以往,张家由着张公子任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过后,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张家一定会严惩张公子,甚至断绝与她来往,她在落花城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可,她不愿嫁给张公子。
她自认为,只有墨邪,才能与她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张公子,不过是一个踏脚石而已,暂时利用罢了。
李嫣然紧咬着唇,双手狠狠攥着,她必须赶快回到秦家,与父亲商议着,该如何处理此事。
以前,便是李嫣然之父李总管,为其出谋划策,让李嫣然对墨邪芳心暗许,非君不嫁,另一方面,又刻意吊着张公子,欲擒故纵,不知疲倦。
李总管以为,若李嫣然得不到墨邪,就算做不了城主夫人,退而求其次,当个张家夫人,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就是会有点儿失望罢了。
“张兄,五百万拿不出来,拍卖场不会放过你,你还是想想,怎么跟长辈们解释吧。”友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公子。
以前,这些人,都非常喜欢李嫣然,李嫣然有江南女子的温婉柔情,书香气质,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骨子酥软麻醉。
可,今日,他们算是见识到了李嫣然的真面目。
李嫣然,没有想象中的纯善。
甚至,她的心思,也有点儿恶毒,否则,为何非要与夜轻歌争个高下,把张公子逼入绝境。
房门打开,拍卖场的人走进来。
“张公子,请,红月石已经为你装在紫晶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