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南冥和迦蓝的关系那么紧张。
无虞自然不同意。
他说,她走可以,除非断绝师徒关系,也要与迦蓝决裂。
她那么果断,毫不犹豫,亲自动手,断了一根肋骨,说是报他养育之恩。
碧西双去了南冥,却只是一个小妾,她在南冥十面埋伏,到处都是杀机,走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
南冥之子把她丢去了青楼!
她囚于风尘,一怒之下,废掉了一个来青楼流连的男人。
男人在南冥极有权势,愤怒之余,让人毁了碧西双的脸,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四肢禁锢,衣裳脱去,拿着锋锐的刀,一刀一刀的刮着。
少女脸上血流不止,没有人在乎她的伤势和生死,风尘中的男人们,只在乎她的身材……
那晚,像是地狱一样。
每每想起来,碧西双恨不得就此死去,沉沦,堕落。
她成了一具傀儡,是无虞把她接回迦蓝的,把她安置在凤凰山,别人问时,只说,是个疯子而已。
轻纱流离与她自小长大,哪怕她容貌被毁,轻纱流离也能一眼认出疯子就是当初的那个天才碧西双。
再后来,学院里流传着疯子即是碧西双的事情。
而听完碧西双故事的轻歌,正端起一杯装有滚烫茶水的瓷杯。
少女颇为用力,瓷杯在其掌下化为齑粉,滚烫的水,将她的手烧红了一大片,她却是没有感知般,双目里蕴着杀气。
她一直都知道疯子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悲惨遭遇。
哪怕她没有亲眼目睹过,即便是这样听,都觉得难以忍受,更别说自那些苦难中坚强走来的碧西双了。
安溯游看着少女被茶水烫伤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太息惆怅。
“无虞是个好人,怪只怪西双她生不逢时,爱而不得。”
生不逢时?
呵——
轻歌冷嘲,“碧西双当初既然遏制了自己的感情,迦蓝内的人怎会知道她爱慕无虞?若无虞是个好人,当时就应该将散布谣言之人抓出来。碧西双会偷灵宝,必是有原因,可他不问缘由,就直接定罪,会不会太残忍了些?她被南冥之子骗去南冥,成了小妾,那时的她无依无靠,再天才在南冥也只是只蝼蚁,若无虞是个好人,这个时候就应该把她带走。”至少不会让她堕入风尘。
若非那两百棍让她万念俱灰,她又怎会跟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走?
好人?
放她娘的狗屁。
轻歌不知道无虞是不是什么好人,她只知道,无虞还是声望很高的迦蓝长老,当年的天才,却因情字,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人不人,鬼不鬼。
他目睹她长大的全过程,又亲眼看见她凋零摧毁,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痛楚?
轻歌双手紧攥着,既然他不护她,那她来护!
把话说完后,轻歌转身往明月殿外走。
安溯游木讷的看着少女的背影。
山水屏风后,一身青灰袍子的老人走了出来,他在榻子上坐下。
“无虞……”安溯游欲言又止。
“她说的对。”无虞苦声道:“是我把双儿害了。”
*
轻歌出了明月殿,南河桥上,身材高挑娇媚风情的女子举步走来。
两人擦肩而过时,女子脚步顿住,声线细腻,“洛丽塔测试时,外出历练的人应该会回来些,你要小心点。”
轻歌停下,背对着霓霄,蓦地回头朝她看去。
“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能入院长的眼。”霓霄淡淡的道:“洛丽塔测试别让我失望,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言罢,她继而朝明月殿走去。
骄傲如她,此生只想要安溯游一个师父,可这么多年,安溯游都以不收徒为理由敷衍了事。
当她想顺其自然随缘时,安溯游却是带了个女人来迦蓝,说是他的徒儿。
她不恨,也不嫉妒,可至少,要让她心服口服!
*
无忧山。
石屋内,疯子盘腿坐在窗前的冰冷地面上修炼,窗外风声如魔,深海连天。
轻歌进了屋子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专心修炼的疯子。
哦不……
是碧西双。
灵气皆被纳入体内,女人蓦地睁开双眼,漆黑似墨,古井无波,平静得似波澜不起的湖面。
“他跟你说了我的事?”碧西双道。
虽是问句,她却问的异常肯定。
轻歌点头,如实回答。
屋子里一阵沉默——
“当初,轻纱流离跟我说,她中了族中人施的毒,需要迦蓝的灵宝血鸦才能抑制……”碧西双自嘲的道。
后来的事情,轻歌知道,轻纱流离以犀利言语逼迫三位长老,当着众人的面开放千里镜,召唤出灵宝被偷时的景象。
“后来我才知道,很早以前,她便在迦蓝散布我爱慕无虞长老的事情,等我一身疲惫成了个疯子被无虞长老带来迦蓝后,也是她放出消息,说我就是以前的碧西双,说我在南冥被很多人睡过。”碧西双说得很平静,双眸冷漠,好似在讲诉别人的事情,她只是个置身度外的旁观者。
轻歌无言,她走上去,盘腿坐下,与碧西双面对面。
她将虚无之境里墨邪酿的断肠酒拿出来,来迦蓝之前,墨邪把他所有的断肠酒都给了轻歌。
“来,喝了,四星独一无二的断肠酒。”轻歌把一坛酒递给碧西双后的,将自己手中酒坛上的封口打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