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境内,躺在九龙王座椅上的红袍邪佞男子慵懒的抬眸看了眼静置在昏暗空间里没有灵魂行尸走肉的血傀们,道:“能。”
这些血傀是当初在露水台下的密室里抢劫来的,血傀体内的血傀血,再运用他的妖王之息,又因绿瑶瑶中毒时间不长,恰好能解其毒。
轻歌看着何之雄带着一名老者走过来,唇边绽开残酷笑意。
老者是迦蓝唯一的医师,年过九旬,是个白发白须的老人,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遍布皱纹,浑浊的眼里流动着慈祥的光。
此人姓张,人称张医师,真实姓名不详,只知道在迦蓝呆了四五十年,亲眼见证着迦蓝的衰与兴。
张医师腿脚不便伛偻着背腿脚缓慢,基本上是被何之雄提着飞过来的。
轻歌把手里的残破屏风给了张医师,“张医师,你看看这里面可有荨药草。”
轻纱流离瞳孔骤然紧缩,在张医师接过屏风木板的时候,红了眼的怒喊,“张医师!”
众人全都不解的看着轻纱流离,无虞皱了皱眉,轻纱流离白皙的脖颈皆是青紫的颜色,脸上覆着一层面纱,却还是隐约能看见狰狞的脸庞。
“轻纱姑娘是心慌了?”轻歌似笑非笑。
轻纱流离看着轻歌脸上充斥着寒意的浓郁之笑,只觉得一颗心沉入了深海之中,此生再也无法捞起。
她颤着身,闭上眼,“张医师,可一定要公正,不得出现舞弊之事。”
张医师呵呵一笑,道:“轻纱姑娘,老夫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么多年,老夫兴许没有做过什么普度众生之事,但舞弊包庇的事情,从未有过。”
说罢,张医师抹了把猪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他闭上双眼,眉头紧蹙。
许久,眼睛睁开,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无虞,“大长老,可能释放灵气?”
无虞点了点头,手掌推送出的同时,掌心里喷涌而出无形灵气。
张医师走上前,把手里的屏风木板往灵气上放。
突地,木板烧起了一簇幽绿的火焰,奇特的是,唯有猪血的地方有火焰,其他地方完好无损,火势也没有继续往下的扩散的倾向。
张医师的瞳仁里折射出了幽绿鬼火,他认真道:“猪血里加了大量的荨药草,纲目有云,荨药草也,无毒,无害,却可杀人——”
轻歌看着无虞,笑道:“真相便是如此,大长老还想说不是眼瞎吗?”
无虞沉声道:“绿瑶瑶肆意陷害同门中人,关进惩罚殿面壁思过三个月吧。”
呵——
轻歌冷笑,明白人都知道,绝对不可能是绿瑶瑶,这么明显的情况,无虞查都没查证,就直接定罪绿瑶瑶,明显是想包庇轻纱流离。
轻歌淡淡的看了眼轻纱流离,无虞等人为何要袒护轻纱流离,家族势力?还是——
有人想要把绿瑶瑶带去惩罚殿。
“慢着——”
轻歌清冷出声,
“夜轻歌,你还不满意?”无虞不悦的道。
“不是我不满意,只是轻歌觉得,大长老不仅眼瞎了,还脑残了。”
脑残,脑子残了——
无虞周身怒意蔓延,他是迦蓝德高望重的大长老,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眼瞎脑残过?
“夜轻歌,够了,迦蓝不是青石镇,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石钟海怒道,他见过狂妄没礼貌的,还没见过这么狂这么没礼貌的。
轻歌眼底闪过一丝残虐,她不介意让迦蓝变成第二个青石镇,血流成河!
“胡来?”
轻歌朝前踏了一步,这一步踏的惊天动地,焚月殿好似都在震颤,她毫不怯弱的与之对视,铿锵,朗声道:“敢问石长老,迦蓝的信仰是什么?”
石钟海沉默,犹豫了一下才闷声道:“仁、德、秉公、正、义、诚、信……”
“好个仁德秉公,那么,几位长老哪里秉公办事了?”轻歌一针见血,咄咄相逼,不到黄河死不休,目光犀利的像是刀子,“绿瑶瑶与碧西双无冤无仇,怎会来焚月殿用以荨药草栽赃嫁祸?何以让自己这般惨不忍睹?若说她没脑子的话,难道几位长老都没脑子?还是说——”
眸中冷光,乍现!
“几位长老,想徇私舞弊?”
少女之声宛如惊雷般在这阴沉沉的黑夜里响起,星稀而月朗,苍穹的巅峰好似有暗青色的闪电穿梭而过,矫若游龙,猛似下山虎。
“事情明摆着,人证物证都有,矛头全都指向绿瑶瑶,你觉得不是绿瑶瑶,那会是谁?”无虞道。
轻歌抬起手,毫不客气的指向轻纱流离,“是她,轻纱流离。”
“老朽说了,轻纱晚上一直与老朽讨论迦蓝诸事。”无虞为轻纱流离辩解。
轻歌寒笑,毫不客气道:“那只能说无虞长老也参与了这件事中,敢问无虞长老,究竟有多狠的心才能对昔日弟子下此狠手?”
“轻歌,不得胡诌。”
发声之人是安溯游,谁都没想到轻歌连指责无虞的话都说的出,安溯游见事情愈发严重,怕若是再不阻止的话,指不定轻歌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胡诌?”轻歌挑眉,“是不是胡诌,问问绿瑶瑶即可。”
轻歌转身,举步轻摇走向绿瑶瑶。
轻纱流离见轻歌逐渐靠近绿瑶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不可能的,绿瑶瑶已经哑了,就算绿瑶瑶想揭发她,也没嘴说。
饶是如此笃定,轻纱流离还是止不住的心慌。
做坏事之人,总会怕未知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