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的利刃把轻歌的脖子破出了一个血窟窿,轻歌惨白着脸瞪着眼,一副濒临死亡的模样,惊恐,崩溃,痛。
轻歌四肢软弱无力倒在雪地上,血窟窿里汩汩的流出粘稠的血,覆盖积雪。
僵硬,紧绷,似尸体一般——
屹立了经年的冰堡突地扭曲成一团冰块,氤氲着清烟,清烟之中迸射出万千道冰刃,这些冰刃悬浮在天穹之上,刹那间,滑翔而下,彻底贯穿了轻歌的身体。
须臾,轻歌的身体上出现了无数个血窟窿,当冰刃割开她的血肉骨髓时,娇躯震颤了一下,往上拱起如一把弓,冰刃在她灵魂里化开,两种极端的矛盾体此刻却是在她的体内融为一体。
轻歌像是死尸一样躺着,双手依旧卯足了劲,死攥着,掌心里仿佛握着有价无市的至尊宝物。
她成了一具傀儡,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忽然——
轻歌的双瞳里逐渐变淡的绿火突地旺盛了起来,眸子里放射出冷漠的光,绿光浮现在她的身体表面,四肢百骸,脖子上的血窟窿竟是在绿烟之下慢慢愈合了起来,身上被无数冰刃贯穿的伤口,也开始恢复。
饶是如此,轻歌的身体还是痛的很。
起初,是大火席卷,碾压全身,片刻后,刺骨的冰寒让她的血液都在发抖。
轻歌的双眼变得清明了一些,血液开始滚烫。
终于,有了神识。
轻歌全身上下都是凉的,她起身,站了起来,看着遥远的东方,东方欲晓,晨光熹微,突地,那一轮天边的朝阳炸开了,万道斑驳的金光飘散在风雪里,美轮美奂,沿途的景色都绝艳非常。
轻歌伛偻着身体,忍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痛,行走在雪地之上。
两侧的路上,没有寒梅,也没有芬芳,一座座冰堡打开了门。
轻歌身体突地僵住,两侧冰堡的门“啪”一声同时开启,门内暴掠出烈焰,烈焰席卷她的身体,火之后,冰堡化为清烟,缠绕在苍穹,刹那过后,从天而降,无数道冰刃铺天盖地,从天灵盖掠下,由上往下,彻底湮没了轻歌的身体。
轻歌忍心泣血,继而往前走着。
烈焰,寒冰——
幽绿的光在轻歌眼瞳里浮动,轻歌仰起头,金光万道,风雪依旧,冰堡成了杀人的利器,火焰是黎明破晓的光线。
瘦弱的身体尝受着风雪之灾朝前走,白发染了血的痕迹,犹似寒梅,红艳妖娆。
她一面走,两侧的城堡不断的炸开,火,冰,只有两种单薄的颜彩在天地间交叉描绘,古希腊的壁画缓缓展开,成了历时亘古后最辉煌浓重的一笔。
轰——
天之上,一道惊雷炸开,轻歌身体下意识颤动,头顶之下,好似神之怒,她成了铃铛入狱的犯人,千百年来必须要承受着无端的折磨,秃鹫食肉,鹰隼断骨,来日又复长。
轻歌仰起头,蓝天白云,铺天盖地的金色光点就是日头,这是万里无云的艳阳天,狰狞的闪电散发着杀意,震耳欲聋的雷声气势万钧,排山倒海之怒谁敢言其它?
忽然,一道雷霆,往轻歌身上砸去。
闪电发出“嗤嗤”的声音,从轻歌的眉心钻了进去,轻歌仰着头,大声的哀嚎着,那道闪电在她的血肉里的横冲直撞,疯狂如斯,适才掩藏在她身体里的冰刃和火龙再一次的冲动暴走了起来。
天地间的三个极端,让轻歌死生不如。
轻歌痛的呲牙咧嘴,她的身体蜷缩在雪地上,白发染血,双手抱头,身体痛地扭曲,在积雪上滚来滚去,大汗淋漓,湿透了衣裳,白发也是湿哒哒的黏在脖子上。
突地,轻歌起身,在无垠的雪地上一路狂奔,双腿交叉迅速如疾风,她一面奔,闪电一面掠了下来,至轻歌的脑子里钻了进去,绞杀她的神智。
轻歌发了疯,只知道往前跑,想要逃避。
这是一种疯狂的痛苦,无法言喻。
天地悠悠,白茫茫的一片,她的脚印连成了一条通往地府的路线,似有死神之门打开。
惊雷不断,狂风四起,轻歌蓦地瞪大双眼,绿眸蛇蝎,她迅速张开双手,一直握拳的双手突地舒展开,掌心之上,一道火光乍现,一面冰之利刃。
轻歌瞳孔紧缩,杀气毕现,却见血魔花骤然出现在脚底,承载着她浮上半壁之天,左手手腕微微转动,掌心上的冰刃化为一把弓,右手往后一动,火之箭赫然出现。
轻歌的身体在云巅空翻,右手满手的火焰拉着长弓,一道燃烧着火焰箭破空而出,射上长空上的惊雷。
火焰箭在半空分解开,无数道冰之利刃火之箭,射进了天巅。
惊雷好似游龙般窜动,火焰纷然,冰雪如霜,轻歌怒喝一声,目圆睁,眉斜插,罥烟风华,脚踏血魔花,跃上天顶,她抓住惊雷闪电的尾部,用尽了毕生之力,发了狂红了眼,这漫天的闪电被她握在手里,
她好似察觉不到电焦皮肉之痛,任由鲜血沿着闪电流出,她的手高举过脑袋,攥着闪电狠狠的朝地上砸去。
偌大的闪电砸在地上,轻歌没有丝毫的疲惫,眼里心里都是浓浓的战意,她抓着闪电,一下又一下残暴的打着,闪电在她手中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她飞掠至雪地上,脚踩着暗青色的闪电,闪电成了一张网,布满了这方天地。
轻歌身长玉立,丝丝缕缕纤细的电丝儿进入了她的身体,从万千毛孔里钻了进去,绕着筋脉,与她的血和肉汇聚着。
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