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鹰和司媚带着痴痴呆呆的殳渊,匆匆赶往四方阵,果然如他们所料,里边的机关都被人动过了。以往他们竭尽全力都只能进到第一层,现在却很顺利地进入到了第三层。然而第三层的去路被堵上了,成为了一个死胡同。
“时间不多了,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搜集更多的魔魂。”司媚收起了调笑的心思,将手里的女修士丢在地上,她妩媚的眼角晃出冷光,噙在嘴边的那一抹笑,也是冰凉得果决。那女修士一边一边惊惧地摇头,迎着司鹰那厌恶的眼神,她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她的体质不行,没办法接受佛母果。”在蜃的幻境之中,他们只找到这样一个女修士,离他们的计划还很远。天元大陆的魔族只有他们两人是自由身,而能种出魔佛的人,却只是司鹰一个。再是强大的人做多了那种事也需要休息的,魔族虽然大多流淌着兽血,但毕竟不是畜牲。何况就算是畜牲,也还是会挑嘴的。
衣不蔽体的女修士看不懂司鹰眼中的厌恶,只当是自己又要受那无妄之灾,即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不要碰我,不要……我不喜欢你们,一点也不喜欢……你们杀了我师兄,呜呜呜……”她哭得很无助,却是一点也无法令人同情,她捂着脸的样子分明很娇柔,可是却含了十二分做作,很显然,她并不是真的为了师兄的死而伤心,她哭。她演,都只是为了自己。
司媚冷笑了一声,道:“丑八怪,我们也不喜欢你,你别自以为是了,恐怕这天底下除了你这宝贝师兄会疼你爱你,谁看了你都会恶心,我们选你,那也是因为没有办法。”她抬起高傲的下巴。看向司鹰,道,“司鹰,你还想让尊上等多久?佛母果来之不易,你也要好好珍惜才是。”她看那女修,眼神凉薄如同看一具尸体。
司鹰面对着那面水晶墙。站了良久,突然一咬牙,上前拉过那女修便扔进了附近两块巨型水晶的夹角处,女子的尖叫在清冷剔透的世界里回响,跟着便是肉与肉撞击的脆响,那女子哭着。声音渐渐压抑,再后来。终于没有了声息。过了许久,司鹰拖着一个**的人走了回来,与司媚打了个照面,便将人扔垃圾似的遗在了地上。
“断气了。”他把一颗佛母果放入体内,静静地道,“这女子元阴已破,没有接引之能。魔气横冲直撞,碾碎了肺腑。没救了。”他看也没看那女子一眼,径直走到墙边,闭上了眼睛。
那与卞之云五官肖似的男子也跟着他走向了墙边,却没有跟着他蹲下,而是将整张脸都压在了那面墙上。看背影,就是黑糊糊静谧的一片。司媚的脸色十分难看,却也知道,司鹰说的都是事实。
“若是把那丫头弄上手就好了。”司媚说的是温晴。
“嗯。”司鹰不置可否地敷衍着,凝神感受那股熟悉的魔气,同时,粗犷的歌声越来越嘹亮,大有越演越烈架势。
“也许不用我们动手,琴帝自会将他们引入阵心,我们只需要把魔魂都送进去,就能事半功倍。”司媚听着那解阵咒。
“呵,我看你是被那小白脸迷昏了头,他从来就和我们不是一路的,这时候又怎么会对尊上忠心,你别忘了,对尊上忠心耿耿的人,永远就只有我们两个,我们是从他身上脱落下来的,是与他共生共灭的一部分,其他人,只怕是恨不得他早就死透了,再也回不到新天魔界。”司鹰的轻视令司媚脸露愠色,可理智却告诉了她,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集体升往上界的魔族正过着自由逍遥的好日子,谁也不想迎个老爷回去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魔族吞并大部分妖族部落之后,就变得越发混乱,离心者各自为王,早已不是仙魔大战时的光景。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把尊上这抹魔魂送走了再说。”司媚掏出一个黑玉镯子丢在地上,那镯子在魔力的催动下变大,中间的白地也渐渐变成了一口深井,直到扩成了半丈宽,这才突然打住。司媚收手时,已憋出了一身汗。
司鹰不忍再和她顶嘴,只倾身过去扯住了呆呆傻傻的殳渊,这一拽,却没拽动。
殳渊趴在水晶墙上,有些陶醉地伸着舌头,用力舔着墙上的一道槽痕,槽痕上留着一股淡淡的灵气,不留意根本感觉不到。
“这是……广生剑的剑气!广生剑果然在他们手上!”司媚目光一凛,却听一阵人声由远及近。
其中一人声音慵懒却清亮:“布阵解阵我未必能比得上温晴小师妹,但这点禁制对我来说却不啻于毛毛雨。”
另一人语中微微含怒:“你还说,若不是你那可笑的直觉,我们会兜兜转转走那么多冤枉路?”
成片的水晶堆栈之中,蓦然出现了一白一绿两道颀长的人影……
三只毛毛兽完成了大合唱,温晴也差不多吸收了所有的噩梦,随着一声清啸,所有郁晦一扫而空,似乎那些坏心情都跟着噩梦被消弥得一干二净。原本净蓝的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像沉睡的人,缓缓撑开了眼皮,一阵狂风平地刮起,率先卷走了排在最前列的两只毛毛兽。
“哇,主人救命——”圆滚滚的绿色毛毛兽只来得及叫声救命。
“那就是出口,要快,我们只有十息之数。”徐寞然向温晴和楚修月二人招一招手,自己当先抢了出去。
“我们一起。”温晴很自然地攥住了楚修月的手,楚修月悄然回握,两人十指相扣,齐齐迎着那狂风跑去。
三道人影隐入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