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应了。
其实,赵长卿也是这意思,既然想沾光,自家出些钱是正经。只是,楚渝心存他意,怎会叫赵家出钱,他无非是趁着这名头,一有空就把赵长卿叫出来,两人说摆设啊说家俱啊,再一起吃个饭啊喝个茶啊弄个琴啊吹个笛啊,反正是要多悠哉有多悠哉。
这一悠哉就悠哉到了七月去,赵长卿接到楚渝的信儿,又早早去赴约。赵长卿一身藕合色裙裳,腰肢细细,裙摆摇摇,哪怕现在年纪尚小,也是水灵又俊俏。
楚渝现在跟犯病似的,除非教她剑法时,否则最看不上她穿男人样式的衣袍,故此,赵长卿就多做女儿装扮了,而且,还要打扮得细致。不然,楚渝就跟老婆子嘴似的一直念叨。赵长卿真心以为:楚越定亲之事可能给楚渝带来了心灵上的创伤。
不然,怎么原本好端端的楚哥哥,现在竟变得这样啰嗦又别扭来着。
是的,楚越定亲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十一月。虽还没准备仪式,可一应东西也都备着了。
待赵长卿进了内宅,楚渝早在了的,见了赵长卿便是一笑,招呼她近前,“快来快来,你看这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经红了。“
这葡萄架是早便有的,就在内宅正中甬通两旁栽的,老根有男子腕粗,瞧着很有些年头,藤架遮了大半个内宅,如今挂满一串串青色果子,别有趣味。顺着楚渝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几串已是转红,楚渝伸手捏了一颗红的给赵长卿吃,赵长卿接了,用帕子擦去葡萄皮上的一层白霜,剥开皮咬一口,点头,“甜了,就是还带两分酸头,再过几天吃正好。”
楚渝道,“给我也剥一个吃。”
赵长卿道,“你自己剥。”
楚渝说,“这没良心的,我有了好的都先给你吃,叫你给我剥个葡萄就不乐意了。”
赵长卿只得给他剥了一个,说,“楚哥哥,等这葡萄熟了,咱们摘了来酿一大坛子葡萄酒,好不?”
楚渝吃了个酸酸甜甜的葡萄,摸摸赵长卿的头,“哎哟,竟跟我心有灵犀了。等咱们酿好了,就把酒埋在这葡萄根下,待以后寻个大好的日子再喝。”嘿嘿,大好日子哟……
楚渝沉浸在自己美妙无比的想像中,望着赵长卿愈发俊俏的脸孔,不觉唇角微翘。楚渝正想跟他家卿妹妹商量葡萄酒的事,脑后忽然一道劲风袭来,楚渝一勾赵长卿的腰,两人向后退去。赵长卿头晕脑胀的被楚渝揽在怀里,就听楚渝惊喜道,“师父,你可终于来了!”
楚渝的并不是赵长卿想像中的白胡子老头的模样,而且,人家非但年纪不老,人亦生得伟岸至极,眼神深邃,眉梁高挺,眉眼五官仿若刀削斧凿一般,眼尾已有微微细纹,却依旧俊朗的难以形容。这等风采气派,赵长卿直接看傻了。
楚渝捅一下赵长卿的腰,坏笑,“看我师父看傻了?”
赵长卿道,“师父这样的人品,可是叫我开了眼界。”说着,就落落大方上前相见。
楚渝当然知道自己师父人品出众,不过,刚刚赵长卿那小呆样,真是叫他看不上,哼!他也是堂堂小美男一枚,赵长卿也没看呆过一回,当真是没眼光!
楚渝师父不禁人生的气派,其姓氏也很有高人气派,人家复姓欧阳,上青下峰,大号欧阳青峰。若中间青字一去,这名字更有高人气派!
楚渝曾跟赵长卿吐槽,“其实我师父是太师父路上捡的,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以前教我武功时他姓慕荣来着,现在觉着慕荣不威风,就改姓欧阳了。”
初闻这等奇葩事时,赵长卿觉着楚渝师父脾气古怪,肯定是个大大的怪人。如今一见楚渝师父这般伟岸不凡,哪怕赵长卿自认为并非以貌取人的浅薄之辈,她对欧阳师父的印象也一下子好了起来,觉着高人或许都是卓尔不群,古怪脾气哩。
欧阳青峰很有长辈派头,笑,“哎呀,这就是小渝说的有怪力的丫头啊。生得真不错,是个俏丫头。”凭欧阳青峰阅人眼光,一看就知赵长卿日后必是小美人,觉着自己徒弟审美眼光还算不错。
“师父认得我?”这还没介绍过呢,怎么欧阳青峰就一幅熟稔的口吻?
“这小子给我去了好几封信,常提起你,我自然认得你。”欧阳青峰径自到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坐下,指指面前的腾椅道,“都坐都坐,长卿跟我细说说,怎么忽然就有扛鼎的怪力了。看你不像有什么武功的人。”
赵长卿尚不知楚渝替她吹嘘过了呢,真是的,当初楚渝还保证不说出去。既然欧阳师父知道了,赵长卿只得道,“要说扛鼎就有些夸张了,就是稍微比别人力气大而已。”
欧阳青峰瞟楚渝一眼,“我就知道这小子说的离谱,不过,稍微有点大是多大啊。”
楚渝代答道,“跟我差不多。”
欧阳青峰就要试一试,楚渝那叫一个不放心,立刻诠释了一回什么叫“有了媳妇忘了师父”,楚渝道,“卿妹妹这样单弱,就是力气大而已,师父你没轻没重的,别伤着她。”
欧阳青峰问,“这是人说的话吗?不是你死求活求求我来的?就试一下力气,我怎么可能伤到长卿。”
欧阳青峰并没有来打打杀杀的那一套,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五两的小银锭子,递给赵长卿,“捏捏看。”
赵长卿接过,瞅楚渝一眼,随手捏起来,不过片刻,就捏了个楚渝的小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