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葱郁的树木,没有寒冬下娇艳怒放的鲜花,没有巍峨高耸的群山,也没有南朝规整的道路,入眼处,一马平川,目力所及,黄土堆积的夹缝间,有不少未来得及融化的冰雪,那或黄或白额间隙让整个视野显得越发辽阔。冉鸢不由惊叹,原来大漠飞雪是如此壮阔,天广地阔,无拘无束,自在逍遥。

“这里原是南朝、北国和乌休娜珂族三朝的交界之境,等春天一到,这里新绿着装,我就带你来骑马。”慕喆修一边温柔的对着冉鸢说道,一边拿起她身边的锦被拢了拢,给她包裹的严严实实。这些日子她孕吐的症状倒是好了,可越发嗜睡了,每天除了睡觉吃饭,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像一只高贵的猫。

“好。”冉鸢收回视线,将自己又埋回了那厚重绵软的锦被中,越发的不想出来了。

“公主,喝一杯药酒暖暖身子。”靑洛将温好的药酒低到靑洛手中。主子给准备的药酒,还有那早先用来调理二小姐身子的药,无论是喝法还是温度都颇为讲究,有温热才可饮的,有极寒之后回温服用的……什么样的都有,主子为了二小姐的身子,可谓是煞费苦心,这可苦了自己了。

仰头一饮而尽,一股暖暖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整个身子都为止一暖,她淡淡的吸了口气,阵阵酒香袭来,齿颊留香,回味无穷。不知道那个丫头,蛊毒解了没有。

当日麒诺与萧天允返回,汇合了等在半路的青戈和鸣烁,朝着天山无涯而去。一路上越走越寒,天山无涯本就在极寒之境,如今又正是寒冬腊月,寒意侵袭之下,麒诺四人除了必要的时候出马车溜达一圈,几乎长在了马车里,马车一如往昔,不紧不慢的走着,丝毫不见焦急。

行至边城,也就是麒诺赶走巫悠无愁和巫磊毅的地方,麒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本兵书,车窗外不时有吵闹声传来,忽高忽低,麒诺没太在意。萧天允一摇一晃的翘着二郎腿,将脑袋枕在麒诺的腿上闲闲的用脚将车帘挑开一条缝隙。

“啧啧啧,新鲜。”

“游街而已,有什么好新鲜的。”麒诺头也不抬的回道,听那吵扰声就知道是有人游街示众。

“囚犯游街自然不稀奇,可你见过一群医生排着队游街的么。”

麒诺埋着的头从书里抬起来,看了眼腿上一脸悠哉看热闹的人,又向外瞟了一眼,这一看,麒诺一挑眉,慢慢放下手中的书。这种玩儿法,确实新鲜。

只见马车对面不远处的街道上,一群人围着中间低着头。练武之人,目力极好,麒诺看到那些人胸前都挂着“我是庸医”的大牌子,手里拿个锣,边走边敲边喊着“我是庸医,我不是人”,牌子下边还有一个布,上面大大的写着一连串姓名、医馆位置、行医作风和其坑害病人的一系列罪行,长长的一大条布条,直接崩到前面那人的脚后跟上,一走就崩起来,脚步乱了就得全摔跤。

突然,一声幸灾乐祸的吆喝声横空而来,“大伙儿看见没,这些个无良大夫,连医者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坑蒙骗样样在行,行医会诊狗屁不通,以后看病可别上了这些人的当。”

只见一旁的茶楼之上,一紫衣男子伫立围栏旁,满口张扬挑衅,手中折扇轻摇,那明晃晃的金扇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在他身旁不远处,一青衣男子静坐桌前品茶,察觉到麒诺的目光,礼貌的向着麒诺点点头,那神情愉悦,似是早料到她会来此。

正是不日前被麒诺赶下车的巫悠无愁和巫磊毅。乍看巫悠无愁穿这紫色衣服,到有些不习惯了,那颜色,怎么看怎么像自己衣服额颜色。

此时马车已经来到他们所在的茶楼,萧天允一看到巫磊毅对着麒诺笑,脸顿时黑了,一下子跳起来一把将掀开的车帘扯上。小狐狸,笑那么难看给谁看啊。“真难看,诺儿,我们绕道走。”

“公主和师兄回来了,磊毅恭候多时。”麒诺看着一脸不耐的萧天允,耳边传来巫磊毅传音入密的声音,她轻挑眉梢隔着马车向外看去,仿佛能看到那执盏之人,清逸如兰,举止优雅随意。

麒诺本也没有生他气,当日只是介怀冉鸢出嫁自己不能亲自去送,一时心中有些纠结,幸好被巫悠无愁一闹,她正好借机回去,一来可以为她送行,亲自送去自己给她的嫁妆,二来可以给巫悠无愁长个记性,她林麒诺,不是被人威胁大的。

麒诺自己掀开车帘,看了眼上方对她清澈一笑的巫磊毅,又看了眼一旁对街上的一片混乱幸灾乐祸、添油加醋的巫悠无愁。等不到她,他们自然不会自己回去,他会在此等候麒诺到不觉得稀奇,她只是好奇,巫磊毅怎会纵容巫悠无愁如此胡闹。

似是猜到麒诺的心思,巫磊毅传音入密道,“公主离开后,太子自己个儿生闷气,恰好路过医馆就进去找大夫帮他看病,可那些大夫用药和开药方都马马虎虎,甚至还给病人开错药方和抓错药的,太子很生气,这几日什么都没干,就将这边城中所有医馆转了个遍,让他们挨个给病人赔礼道歉,退还药钱……于是就这样了。”

麒诺闻言,挑眉转头看着巫悠无愁。看来这人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似是感觉到一道不同寻常的目光,巫悠无愁忽然偏头,恶狠狠的瞪向不远处盯着自己的人,一看那人竟是麒诺,瞬间变脸,有些懵,随即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脸,像个犯了错又不想认错的孩子。

麒诺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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