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诺脑海中不断的回旋着灵舒淳笑方才的话,“……哥哥已经在来的路上……”
若是这抱着自己的人是灵舒悠阳,她该如何自处。想到此,麒诺潜意识中奋力的挣扎着想要退出那人的怀抱,“放开我……我要去找……师兄……”
只剩余丁点逻辑和理智的麒诺口中一直反复着这一句话,却在下一刻,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离开了地面,夜里凉风吹拂下,她头脑忽然有一瞬的清醒,眼睛忽然找到了焦点。
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麒诺心中彻底一松,那原本奋力挣扎的动作一改,瞬间改为紧紧揽住那人的腰身,口中喜悦的唤道,“师兄……是你吗师兄……”
巫磊毅的身子微微一震,看着面前紧紧抱着自己,极其痛苦的在他怀中扭动的麒诺,眼底是深深的怒气和疼惜,以及那不知所措的焦急。
自与苗皇打成协议,安排好一切,允师兄假扮祭司去了前殿,他便一直在暗处监视苗皇和苗太子的动向,见公主和师兄回了笑阳殿,他本打算找个时机跟公主汇报幽冥宫的部署,却不想,在外徘徊许久等来的却是踉跄蹒跚走出的公主,和一群想要阻挠公主离开的宫人,看公主身形有异,他不及多想便赶去救她。
整个苗西皇宫,只有一个地方是相对安全的,公主如今的情形,想带她出宫已经不可能,如今只盼望师兄能快点赶来才是。随即,巫磊毅抱着麒诺飞身朝着那唯一安全的地方而去。
另一面,萧天允在苗皇的御书房,看到灵舒悠阳也在那里,他便察觉有些不寻常,但至少灵舒悠阳在他眼前,他便姑且闹心的听着苗皇找他何事。
可谁知道除了话些加长,苗皇随意的提了一下关于他与自己的协定之事,便再无其他。他心中便越发觉得不对劲,直到笑阳殿的宫人来请灵舒悠阳过去,不顾苗皇的挽留,他也借故离开,灵舒悠阳前脚刚走,他便在门口遇到赶来的靑戈。
“三少爷,这是主子配好的解巫蝉的药,主子说,离十二时辰已近,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服下。”幸好主子及时收到巫世子的传书,方才知晓他如今能自如的说话是靠药物维持,却也只能坚持十二个时辰,且那药对他的嗓子有极大的伤害,若是十二个时辰内不解毒,即便之后巫蝉的解,也有可能再不能开口发声说话。一收到讯息,主子便吩咐她下去准备那乌金丝线和钳子,为的便是这一小竹签的血。
萧天允一拿到靑戈手上的药血,他先是一愣,随即才知晓为何诺儿执意要为灵舒淳笑解毒。巫蝉的解法就在那本《苗西蛊法》中,诺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定是将那解蛊之法都记了下来,他只知道,要接巫蝉,必须以苗西最纯正的巫血做药引,而解苗西巫蝉所需的巫血血引子,放眼整个苗西,只有灵舒悠阳的母亲和他们兄妹二人有,连苗皇都没有那样的血统,这也是苗皇异常稀罕这个宝贝儿子的一个原因。
而灵舒悠阳的母亲已死,想从灵舒悠阳身上取血绝无可能,自然只能从灵舒淳笑身上下手。
他毫不犹豫的将那药血倒入口中,可药刚入喉他便察觉不对,一瞬间脸色全变,“去请淑妃拖延灵舒悠阳,快。”靑戈除了听到三少爷的这句急切的吩咐,连人影都不及看清,便无处寻觅他的踪影。虽有疑问,但仍不敢耽误,立刻飞身朝着一旁最近的淑妃宫殿而去。
没想到,萧天允紧赶慢赶却还是迟了一步,等他快灵舒悠阳一步赶到笑阳殿正殿门前,看到的便是一地狼藉哀嚎着的宫人,和那床上脸色不自然的泛起潮红,痛苦扭曲这的灵舒淳笑,却哪里还有麒诺的身影,他眼神微寒,垂首沉思片刻,便毫不犹豫的飞身向着一个方向而去。感觉到体内开始上升的燥热,萧天允不敢胡乱运功压制药性,一路来到苗西禁地的偏殿,外围已有人与那埋伏的暗影交手,萧天允努力保持清醒,便看到巫磊毅抱着麒诺正想突破守卫闯进禁地之中。
不及多想,萧天允飞身上前,将那群人挥退,看着巫磊毅怀中,紧紧抱着他不松手,口中喃喃低语着,神智已经有些模糊的麒诺,他面色一寒,一把将麒诺挣扎无力的身子从巫磊毅手中抢过抱在怀中,却仍被她滚烫的体温和那混沌而挣扎、迷茫的眼神吓了一跳。
“诺儿,诺儿……醒醒诺儿。”萧天允着急的摇着麒诺的身子,却只换来她毫无焦距和光彩的双眸,以及那条件反射般的挣扎和推举。
看着口中不断轻声重复着“放开我”的麒诺,萧天允有一瞬间的神伤,心中暗道,“难道诺儿真的如此讨厌被我碰吗?难道仅是这些日子的陪伴,便让巫磊毅在她心中来得比我重要?”
可随即麒诺的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却让他顿时心花怒放,她说她要去找“师兄”,这天下间除了叫过他一人未师兄,诺儿连慕喆修都没叫过。这一点认知让萧天允欣喜不已。察觉到身后陆陆续续爬起来的暗影和那向外冲去准备报信的太监,萧天允只觉体内也越发燥热起来。
“师兄,难不成你也……你们快进去吧,这里有我。”巫磊毅看着面前面露异色的二人,一看便知是和情形。为了二人性命,今日他就算是葬身苗西皇宫,也不能让人靠近这偏殿一步。
萧天允似乎也没料到魑魅的药性竟如此强烈,难怪当年定力如巫宿尘都不免被这药摆了一道,差点就让他抱憾终身。有了这个前车之鉴,萧天允不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