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大漠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一切危险隐匿之后,这里的一切变得平静而温和。麒诺和萧天允骑着骆驼走了近一柱香,在雪傲的带领下来到被黄沙彻底填平的冰火海,看着在月光下隐隐泛着金光的黄沙,麒诺悠悠开口,为何有赤练火蛇在,还如此轻易的让你父皇灭了乌休娜珂一族?”
“因为我父皇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否则你以为,那石室还能保存得如此完整!”
麒诺未再多言,这背后有太多漏洞和考究,但她并不想知道这背后有多少的阴情。那都是别人的事,知道与不知道,都不可能改变什么。
麒诺蹲下身,向着月亮落下的位置的相反方向一掌落下,整个沙面顿时凹陷下去一个深坑,萧天允适时将那寒玉冰盒扔下去,流沙顿时将盒子掩埋。
“母妃,允儿送你回家了。”萧天允掏出怀中的玉箫,轻轻吹起一首麒诺不知道的曲子,轻柔温软,满满的相思情谊,颇有大漠之风,想来该是梦古拉思念兄长时常吹的曲子。
麒诺静静地听着,不打扰。看着那渐渐被沙填满的坑洞,只觉那埋藏了的,不是别人的回忆,而是自己的过去。那些前世种种,终将随着这匕首掩埋在这茫茫沙漠之中,从今以后,再不复记忆。
忽然,身旁的箫声停住,萧天允突然出手,将那已看不见踪迹的寒玉冰盒沉下的地方复又劈开,两三掌后,终于将寒玉冰盒振出沙面,一把收回手中。
麒诺见状不语,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萧天允坦然回视,他再也不想在麒诺的脸上看见刚才的深情。“这东西对于诺儿来说太重要,我不能那么自私。”虽然他真的很想毁了这个随时有可能带走麒诺的东西。
“我不会离开你。”这人处处为自己着想,她看他知道这匕首来历时候的表情便知道他有多么的在意,而他在意的事情便是她在意的,二人同心,她不能让她整天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我也不会让诺儿有机会离开我身边,所以,这个匕首留与不留其实都没有多大区别,毕竟是上古宝物,天下独一无二,倒也配得上我的诺儿,不如就留着。”
“那就给你留着。”
“爷不要,这是女人用的东西。”说着,将匕首硬塞到麒诺怀中,随后从身上宝贝似的掏出一样东西,黑色的锦帕包裹着,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物事,在月光下折射着点点如星辰般的光芒。“爷有这个就行。”
麒诺看着当年被这人抢去的玻璃珠子,眼神一暖。“期盼我二人心似琉璃,此生不负。”
“承君之诺,必一生相守。”萧天允轻轻揽住麒诺将她带入怀中,只觉经此一役,倍加珍惜彼此相守的平淡时光,只希望此生,身旁都能有她相伴,再无他求。
麒诺抬头,主动吻上面前这人有些干涸的唇。一吻之后,萧天允再承受不住。雪狼悄悄走到一旁的沙丘上,背转过身不看二人,为他们守候这一方宁静。
狐裘落地,萧天允将麒诺轻轻放到巨大的裘衣上。衣带渐宽,麒诺感受着这人的慌乱和后怕,只觉不管如何抵死的缠绵,也解不开今日彼此相伴这一番经历之后的郁结。
麒诺累得无力,萧天允仔细的给她穿好衣服,披上裘衣,将她抱上骆驼,然后于她同乘一骑回去,雪狼慢慢的走在二人前头带路,怎么来的便怎么走回去。
麒诺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这骆驼的颠簸比骑马要大得多。
“乖,睡会儿。”萧天允柔声在她耳边低语。心中暗恼自己有些过头。
“怕是刚睡着就得醒。”他们出来许久,愁儿那孩子该恼了。
萧天允明白麒诺意思,“他敢吵你,爷一巴掌拍死他。”那日如此不知轻重,险些害得他和诺儿葬身荒漠流沙中。
“我虽有兄长,却从未有人如此依赖,愁儿那孩子,只是任性了些,心性却极为单纯。”
“我知道,他是你弟弟。”血脉之亲,非一般人可相比。“尽快将这种子给他种下,否则他走不走的出大漠还另说。”萧天允眉宇间是淡淡的愁色。北国之事,出去怕是再瞒不住,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
“大漠虽然危机四伏,却也是相较之下最安全的地方,我也打算在这荒漠之中给愁儿植入附心莲,否则,中原太多变数,我怕……”一个不小心,危及的便是那孩子的性命。
“他的命硬着呢,你大可放心。诺儿,爷怎么觉得你这些日子的心思都在那小子身上?”虽是疑问,却是抱怨之意。
“原来你才是那养不家的白眼狼,我虽关心愁儿,可却从未冷落你半分,倒是你,瞒着我如此多的事。”麒诺佯装生气道。
“爷哪有瞒着你,你这女人,尽会强词夺理,爷给你一片蓝天,你却非要扯进几片乌云,你何时变得如此爱管闲事了!你无心天下事,我便给你一片风平浪静的天地,诺儿,只要是你不愿的,不想的,我都不会让它烦着你……”
“行了,不用解释,我知道。以后我再不多事了,就守着你。”她又何尝不了解这人,只要不是关于她的事,天大的事在他看来也只是小事,若是她的事,再小他也会看顾得滴水不漏。这样一心为她的人,她如何能不爱。
“好,那爷也只守着诺儿过日子。”
二人一路闲聊,时间过得极快,须臾,便回到驻扎的营地。麒诺看着那上面有些眼熟的标志,微微垂下眼睑遮住眸中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