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北国太子之言传得天下皆知,朝中并未传出反对之声,或许是北国主已经知道自己着了道,为确保北国变成安危,所以才偃旗息鼓,放任萧天允和麒诺不管。
“若是知道我们要回去边城,灵舒悠阳定还有后招。”那人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必须想办法先牵制住灵舒悠阳的动作,否则,一旦等到伤亡人数不断增加,尸体得不到妥善处理,便真有可能变成瘟疫。
“爷倒要看看,他还玩儿的出什么花样来。”与他父皇联盟,矛头直指诺儿,处处针锋相对,句句恶言重伤,不管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是不是灵舒悠阳所说,他都要他这回有来无回。
无双城城守府中,灵舒悠阳正悠闲的喝着茶,看着面前一脸憔悴的季云。
季云偷眼看了一眼苗太子身旁陪伴的白衣女子,若是他没有认错,这人该是五仙教的朱雀护法才是。
苏薇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自那日之后,她知道主子派了不少人来救她,可太子何其精明,他若不放,她便无法离开,正如现在这样,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围城池的百姓被尸毒侵害,却无能为力。
“季城主不必担忧,本太子一定会善待令公子,城主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这……还请太子手下留情,留我儿一命,季云感激不尽,定竭尽所能为太子做事。”说完,对着上座的灵舒悠阳行了一个大礼,便起身离开。
苏薇听着那渐行渐远的步伐后,整个季府,乃至整个无双城中死一般的寂静,心中一叹,“太子如此违背与北国主当初的协议,就不怕北国主反咬一口,揪住太子不放。”
“是他毁约在先。”明明说好,他助他逼萧天允走郾城回京,他便将她毫发无损的交给他,带回苗西,可那个老狐狸竟然敢利用他,还对她恶言重伤,他怎能放过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对付小人的办法千千万,却不该是把自己也变成与他一般的小人,这种方法,得不偿失。”她又怎会不知,素来沉稳内敛,心计颇深的太子会如此动怒,不过是因为北国主放谣言去伤害她。
“君子,小人,只在一念思量。只要在我看来是对的,其他就没有分别。”
“我不会帮你操纵尸蛊伤害任何人”。朱雀直言不讳,她想不出还有何他带着自己前来中原的理由。
灵舒悠阳闻言,眼睑低垂,遮住了眼中神色,半响,起身离开。“我带你来,就没有想过要你做什么,我也从未想过,你会为我做什么。”
求偶和萧天允连夜赶回边城,进城时,麒诺将她先前送给萧天允的黑绢帛拿出给他掩住口鼻,自己和靑戈、逐岩也一并用天蚕丝帛制成的绢帛掩住口鼻,银丝手套只有她和师兄有,所以麒诺吩咐靑戈和逐岩,不管是遇上什么,都不能出后触碰,随行的一干人等皆是如此。
尸毒有多厉害,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途经城池一见四是太子和巫族长公主回来,却是毫无阻碍的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就如同事先约好的一般。
麒诺冷笑,别人等的就是请君入瓮,巴不得她们有进无出。
可惜,她除了随自己的意思之外,还没让有心之人称心如意过。
一到萧天允的别院,麒诺便安排下人对整个别院里里外外彻底的消毒,随后命人将解药放入各处水源之中,忙活一夜未眠,终是在清晨的沉寂之中听到了隐隐的雀跃之声。
麒诺和萧天允相依偎在屋顶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呼声,昨夜进城时,这里还如同死城一般,没有丝毫的生气。
“快拿来你的解药起效了。”
“这只是开始,排除尸蛊的过程会很痛苦,就算尸虫得除,根据他们身体的受损程度也要有相应的时间里恢复,这几座城池的防御力已经大不如前,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灵舒悠阳乘虚而入,率兵以无双城为突破口进攻北国。”
“无碍,有我在。”
“师兄,你说灵舒悠阳为何会突然与你父皇翻脸?”
“哼,爷管他为什么,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唯有利益才是双方敌与友的根据。”如果不出所料,早在他们离开苗西之时,灵舒悠阳便与父皇有了某种协议,知道他想要娶她,必然要回北国,所以一早就安排了这一切,如今过按部就班,唯一的变数,就是他父皇不该接疫疾之事重伤于她。
灵舒悠阳与父皇翻脸就在谣言四起之时,这让他不得不作此联想,虽然他恨的牙痒痒。
“如此说来,我们倒也不必担心,你父皇经此变故,只怕对灵舒悠阳也没了同盟间的互信互利之心,定会按照原来的计划反过来防范于未然。”
“你想明白就行,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里是你的家园,我不想它被权谋暗算祸及。”
“诺儿,我还不是皇帝,也没有想过要成为皇帝,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麒诺心中一叹,该是什么样的伤害,让这人连自己的家国都不认。
“好,等你为我们谋得那十丈方圆,我们便远离朝堂,自在逍遥。”
“好。”
日出带来的惺忪迷人光芒慌了麒诺的眼,只觉身边这个一身柔光,背后金光乍起的人就如同那九天神祗,顿时迷了她的眼,再移不开视线,直到那太阳一般的光华将她整颗心填满,依然觉得无法填满她对这个人的爱。
麒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