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再回到亭子中,巫磊毅肩上已经多出了两只小小的小东西,他们一蓝一红乖乖的懒懒的眯着眼睛窝在一起。
美主子要将它们借给这个美少年,看在这美少年气息灵动正直的份上,它们也就忍了,美主子承诺它们最多七日便回,到时候它们自个儿回来就是了,只是有些舍不得那大尾巴狼,一日不欺负它便有些不习惯。
而在公主府外盯梢的人看来,仿若只是自己眼花了一下,离得太远,有些看不真切,可是公主府周围,连颗能藏人的树都没有,四周虽看不见丝毫防卫严密之处,却丝毫找不到能潜伏或是打探的破绽。
而后院他们根本无法接近,不知为何,那半座山壁似乎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凿去大半,几乎寻不到能藏身的地方,他们试图进入后院,却都被四周布满的阵法弹了出来。整个公主府,看似一目了然,实际却是全无破绽可寻。
“磊毅,破生死阵的办法你知道吗?”
“磊毅寻了三日,有些眉目。爷爷房中的暗格内供奉着一个布偶,四周布有结界磊毅靠近不得,无论走到哪,爷爷似乎都会带着,且处理得极为小心。”
“那日虽未与朗家主动手,但我发现他周身有着护身罡气,那气息不似来自他本身,倒像是借助外力。”
“磊毅记得那次与爷爷相遇,也曾动手,可是磊毅的真气打在爷爷身上却全无反应。”
麒诺轻哼一声,“不愧是朗家家主,连对自己都如此狠毒。”竟用移花接木之法将自己的肉身与蛊人相连,双生双死,寻常之法根本伤他不得。
“想必宫中所布生死阵便是以那蛊人为媒。”那便有办法破阵救出冉鸢。
“宫中守卫森严,你打算如何救她?更何况,她现在是北国主名正言顺的玉贵妃。”即便救出,她也没办法离开皇宫。平阳公主自入宫便再未露面,外间传言虚虚实实,可如今知道她们的关系,不难想到,她要救之人便是平阳公主。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玉贵妃,以前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苏帅看着麒诺神色,不再说话,以她的智谋,定是想好退路才会如此。
“若要救人,必先破阵,但若此时让爷爷发现蛊人出问题,那五日后,磊毅恐怕没有办法顺利见到太子。”
“不用毁掉蛊人,只需要让它暂时失去效用,不能作为朗家主掌控玉琼宫的媒介即可。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巫磊毅和苏帅看着她自信而桀骜的笑颜,一个脸上满是柔和的宠溺,一个脸上满上澄澈的崇敬,看得一旁的靑戈连连摇头,这二人的神情若是被三少爷看见,不知会是什么后果,恐怕这公主府,又要被毁一次也说不定。
巫磊毅离开公主府之后,脑中依然回旋着临行前麒诺的话,“做回你自己就好,你不是一个人。”
回去之后,对于爷爷,或许他又是另一种心态。曾经他问过师傅,为何师兄会对北国主如此厌憎,他记得当时师傅只是叹了口气道,“哀默于心死之间,唯一的真诚也会被消磨殆尽。”
当时年幼不懂,如今才知道……这就好比人在绝望的黑暗之中,有人为你开了一扇门,为了那一丝光芒,你会努力去靠近,满怀希望的向着那丝光明而去,可是当你无限靠近却发现,不管那个人出现在哪一道门,透过那道门看到的依旧是无尽的黑暗,长此往复,你最初怀抱的那丝微弱的希望还剩多少?恐怕只会剩下对当初那么天真的自己那般无知的耻笑。
因为你会发现,自己拼命靠近的光明,只是别人的一个玩笑,而无法抵达内心深处渴望的光明,却不及那有人等待与救赎的期盼落空来得更让人绝望。
家人,不知为何,他在想起这个字眼时,想到的却是在别院与公主、师兄和叔父、叔母,还有瑞王兄弟一同吃饭的场景,更甚至,他想起的是别院那晚特别的生辰庆祝,甚至是梦中那早已模糊的双亲的脸,却从未有过丝毫与爷爷相关的联想,这是不是也说明,自己对这份亲情的守望,在这些算计之中,又还能剩下多少。
他如今,倒是更能体会师兄的心情,那幼时被北国主追杀抛弃之后,被师傅救下又再被抛弃后的怨气。他一直觉得师兄那般仇视师傅来得有些莫名,如今才知道,那份怨憎中带着的是如此复杂的心情,明明在意,却再也不想去靠近半分,直到把那份在意消磨得云淡风轻,心底留下唯有初时最为深刻的执念罢了。
将苏帅安排在偏殿,麒诺便回了那仿照允诺居建的阁楼,看着那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也变得空落落的。
原以为那人会毫不犹豫的跟来,没想到他这次如此耐得住性子。麒诺胡乱的想着,他看到这栋楼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自己不在,他呆在允诺居中是否也会像自己这般想他。
想了片刻,麒诺便将自己扔进了书房,唯一能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的办法,便是忙碌,而这一忙便又是深夜,待她处理完手上所有的事情,将密函发出,不知不觉便已深夜,脑中反反复复却全是那人的身影。
看着离约定的时辰还有些时候,麒诺心思一动,从书桌前起身,犹豫再三,还是出了房间,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麒诺已经顺利进了太子府,却看到议事厅的灯依然亮着,麒诺抬步朝着议事厅走去。
她只是想见见他,远远的看他一眼便离开,这样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