靑戈一睡便是一天一夜,醒来时,已经是入夜时分。
苏帅正在给萧天允把脉,看到她醒来,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为她把脉。
靑戈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三少爷,转头问苏帅,“苏神医,现在什么是什么时辰了。”
“已近子时。”
靑戈想着,这一天过得真快,一眨眼,就过去了。
“苏神医,门外有熹王府来的嬷嬷和侍女,说是来,是来,为靑戈姑娘梳妆。”
苏帅闻言一愣,转头看着靑戈,“怎么回事?”
靑戈没有回答她的话,对着门外的人淡淡道,“请她们去我的房间。”
“是。”
苏帅沉思片刻,抬头眼神犀利的盯着靑戈,“熹王用兵符威胁你与他成亲?”简直混账。“你大可不必为此伤神,苏某愿意为姑娘出面解决此事。”
“苏神医,你有在乎的人吗?”
苏帅没有回话。
靑戈继续道,“你有在乎到,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吗?”
苏帅不说话。他的心意,身边的人无人不知。
靑戈知道,苏神医心中的人,便是主子,只可惜,有些人错过了,便是一生一世。
“我,有着穷尽所有,也想要守护,和保护的人。为了他们,我可以不惜一切。而这些人,唯有自己用心守护,与人无尤。”
靑戈慢慢的起身下床,苏帅看她如此虚弱,却神情倔强坚持,扶她起身。
“婚姻是女人的一生,靑戈姑娘,你确定非要如此吗?”
靑戈看了看一旁依然沉睡的萧天允,慢慢走过去,抬手毫不犹豫的点了他周身各大穴道。
“苏神医放心,我已经想好了。我封了允太子周身穴道,十二个时辰后,穴道便会解开。”主子是她最想要守护的人,而三少爷是主子最重要的人,帮助主子守护住三少爷的一切,便是她现在唯一能为主子做的事。
“你叫他,三少爷?”昨天他晕倒之前,他记得她叫的是“三少爷”。看她面色平静,苏帅未再劝阻。他本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关于她的事,他已经管得太多,其他人的,无心,也无力再管。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说完,靑戈便转身离开。
苏帅跟在她身后,想着,这么说来,她也是和邪太子一起长大的。
原来,自己不只是输在了际遇上,而是,从一开始,便输了他一段独一无二的经历。
熹王府来人并不多,嫁人华丽端庄,那些嬷嬷小心翼翼的伺候这靑戈化妆。苏帅一直陪在身旁,有嬷嬷赶人,他便淡淡道,“我是送嫁的娘家人。”她不在,她的丫头出嫁,他说自己是娘家人,似乎也不为过。
等靑戈梳妆完毕,靑戈没有要嬷嬷们为她盖红盖头。
所有的嬷嬷和丫鬟都退了出去,只等吉时一到,王爷亲自来接。
苏帅坐在房中,慢慢品着茶,只觉心中百味呈杂。
靑戈没有看镜中的自己一眼,因为不管那些人将她画成什么样,她都不会觉得自己美。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说完,苏帅又补充了一句,“之一”。
靑戈一笑,起身走到窗前,她知道,苏神医眼中和心里最美的人,是主子。
不知是不是心境变了,现在发现,许多事越发的明晰起来,以前想不通的事,好像突然一瞬间就明白了。
“苏神医,你可以不必这样。”
“她不在,他若是醒来,还不知道会将这公主府,亦或是整个帝京闹成什么样,我在这儿,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放得下,若是放不下,我可以带你离开,然后与你的心上人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来。”相处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她心里的人是鸣烁。
“主子重伤昏迷,太子不在了,巫世子重伤,南北边境上有南朝的十万大军,熹王爷说,已有四万先遣军队奔往北国边城。三少爷重伤昏迷不醒,北国兵权分散,除了三少爷的虎符,还需要熹王和梁王手中的兵符,才能调动整个边境的军队一抵御外敌。熹王答应,明日大礼一成,便将梁王的另外半片兵符送往边境,鸣烁……他还在边境等着,没有兵符和王爷的亲笔信函,他恐怕都无法安全走出军营。”
“你家主子重伤……所以,姑娘是为了你家主子,也为了你的心上人,还为了那个邪太子,所以才这般牺牲自己。边境之事,尚难有定论,姑娘为何不再观望几日。”目前看来,这确实是一个死局。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这般草率的决定,似乎不妥。
“世人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这个万一,是我们承担不起的后果。”不管边境如何,她都要帮主子,守住她在意的人,和她在意的东西。
苏帅微微叹息一声,轻声道,“熹王虽没有那邪太子的才德,但也是人中龙凤,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北国主吊丧期间迎娶姑娘为妻,想来,也是对姑娘真心一片。”
如今除了安慰,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尤其是,心中还挂着她重伤的事。
靑戈凄然一笑,“苏神医,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还说这些说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苏帅沉吟片刻淡淡道,“无论如何,你家主子,定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靑戈不置可否,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两封信,分别装入不同的信封。
拿起其中一封递给苏帅。“苏神医,我知道,一旦三少爷醒了,你便会去寻主子,请替靑戈将这封信带给主子,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