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然的笑声传来,百味陈杂,麒诺却从中听出了一个男人的狠绝。
巫磊毅往后退了几步,护在麒诺身旁。君睦和君瑞则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护住巫王和巫后以及逍遥子夫妇。
“你真的以为,你嫁给他会幸福吗?”
不等麒诺回话,萧天允寒声道,“谁敢阻我大婚,我将谁碎尸万段。”
“怎么?允太子以为,当着天下人的面,你真能杀得了本太子不成。”
“你大可以试试。”
二人之间的气场瞬间变换,电光火石间,灵舒悠阳缓步上前,沉声道,“你不过是个愚蠢的病患,身患绝症而不自知,还异想天开想要给她幸福,你凭什么?”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三人和巫磊毅能听到。
麒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毁了整个帝寝殿,为什么还会有外人知道这件事。
巫磊毅闻言也是一愣,他以为,这件事天下只有他和公主知晓,或者,舅舅也是知道的。他没有回头去看麒诺,也坚信,麒诺此时的眼神,决不会落在他的身上。
只是,这事若是师兄知道……
不等巫磊毅想会有何后果,便听到萧天允的声音传来,“底牌丢的太快,证明你已经没了谈判的筹码,你以为,舍命十年用上古禁术回梦看到过去,便能改变什么吗?”
麒诺闻言,猛然转过头看着身旁的人。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灵舒悠阳看着麒诺难得显露的惊讶神色,却是明显的写着“他知道”,而不是他的那句,“折寿十年”,心中的酸涩溢出,已经无力再开口说什么,或许,是不想再开口。
感觉到手中紧握的那双柔弱无骨的手瞬间的凉寒,萧天允又紧了紧那握着她的手。只有这双手,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放开。
灵舒悠阳目光顿时凉寒更甚,原来他早已知晓自己有遗忘之症。
“你既然知道,就更应该清楚,你给不了她幸福,反而会让她余生痛苦。”
“我给不了的,天下没人给得了她。灵舒悠阳,本太子今日就是要告诉全天下,这个女人,哪怕是我身死,也绝不会放手,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会尽我所能让她幸福。而她的幸福,除了我,天下没人给得起。”
“你这是自私自利,自以为是。”
“你不是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所以恼羞成怒?”
面对依然泰然自若的萧天允,灵舒悠阳显得有些急躁,失了往日的冷静。不再与萧天允纠缠,灵舒悠阳目光犀利的转向依旧一脸面无表情的麒诺。
“明知道如此,你还是非他不可吗?”
“苗太子,潇洒放手是一种成全,也是一种气概,若要观礼,我夫妻二人欢迎,若再要捣乱,就别怪我翻脸。”
“哈……”心已经有些麻木,既然得不到,他宁愿毁掉。
看着灵舒悠阳瞬间变得阴狠的目光,萧天允嘲讽的冷哼一声。
“苗西二十万大军压境,我就不信,你还有心情成亲。”
巫王等人闻言,面色一寒,若是边境异动,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哪怕守军不报,也有各地隐暗监察才是。
“哼,二十万大军?本太子看,苗太子怕是气糊涂了,整个巫族边城,只有本太子带来迎接夫人的二十万兵马,本太子可从未见过你苗西的军队。”
灵舒悠阳闻言蹙眉,“你不可能做得到神不知鬼不觉将二十万大军带到巫族边境。”
“本太子并没有说,只是在巫族边境有,说不定苗西和南朝,也有。”
“无故出兵,罔顾大义,允太子这是想开战不成。”
“无故吗?苗太子杀我父皇,害死巫太子,这个理由,够不够?”
“胡言乱语,本太子何时杀害北国主。”
“那你便是承认害死巫太子了。本太子作为巫族的驸马,唯巫族之事马首是瞻,战书已下达苗西皇城,相信苗太子的父皇,定不会让本太子,和这个天下失望。苗太子可别忘了,你只是太子。”战书一下,苗皇那本就蠢蠢欲动的心,即便被灵舒有眼压制下来,也定会趁他不在出兵,这样一来,灵舒悠阳的计划就会被全盘打乱。“现在,苗太子知晓,为何你的军队没有来巫族了吗?”
棋差一招,棋差一招啊,他竟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骗了。“公主殿那三日,我以为你会心软,原来,不过是美人计,拖住我们好给他调兵的时间,你们早有密谋,是与不是。”
“密谋谈不上,她是我的夫人,我们自然心有灵犀,不点自痛。那些日子,本太子的夫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待嫁,又怎会知晓这些。苗太子何必还要从言语间找寻安慰,你若不是笃定她与我断了联系,又怎会那般处心积虑去接近,是她拖延时间?难道不也是你想趁机去绊住她,另有所图。苗太子从来都是一箭多雕,心机之重,本太子望尘莫及,只是,你这种人,你从来不知真心为何物,却偏要打着真心的旗号。从你机关算尽,处处筹谋的时候起,就该自知,有些人,你此生,高攀不起。”
灵舒悠阳沉默半响,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怅然,忽然低声呢喃道,“我输了,输了……”他终于明白,再多的机关算尽,也敌不过两颗彼此努力靠近的心。“输给了你,也输给我自己。”看着依旧一脸淡漠的麒诺,似乎从相识以来,她便没怎么见过她对他笑过。“我绝不会祝你幸福,我一定会看着你痛苦,看着你们,如何痛不欲生。”
说完,灵舒悠阳转身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