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能死。”沈良血红的眸子狠狠的盯着月思儿,突地狰狞笑出来,“你,你才去死!”
他如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凶兽,瞪着一双猩红的眼朝月思儿猛地扑来。
剪刀在沈清墨的眼中不断放大,眼看就要刺进她的身子,这千钧一发的一刻,沈清墨只觉得身子一晃,她被月思儿扔在了一侧的床上,避开疯狂的沈良。
而那把锋利的剪刀,此时,却深深的插入月思儿的心口,只剩下被红色绣线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手柄处。
因为着急将沈清墨扔开,月思儿甚至没有时间抬手挡一下。
或许,她也不想活了吧。
沈清墨呆愣愣的看着月思儿胸口那把只剩下手柄的剪刀,感觉心被那把剪刀在一寸寸剪碎,又剪碎,锋利的疼痛让她浑身颤抖起来,惊惧吞噬了她,绝望将她的理智碾碎成灰。
月思儿唇边却绽开一缕的笑意。
凄婉而又绝美。
她缓缓开口,“良哥,既然……既然你这么怕我,便用怕来记得我一辈子吧。”
一道微弱的蓝光从月思儿的指尖溢出,飞速朝沈良射去,犹若流星一般,一瞬就没入他的脑中。
沈良惊呼一声,蓦地又冲出了子。
这一次,月思儿看也没去看他离开的背影。
月思儿的呼吸渐渐变得滞涩,她苍白纤细的手指艰难的抚上沈清墨的脸颊,在她嘟嘟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因为力竭,月思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的清墨,母亲……咳咳……不是一个好母亲,以后无法陪你了。给你留一枚玉佩,玉佩里有破妄之瞳,你一定要用,看清男人的心……看清了,就不会陷进去,娘这一生错就错在遇人不淑,不过,娘……娘不后悔,有了你,就好……不过玉佩里有……要小心,小心……”
玉佩里有什么?沈清墨还在疑惑中,月思儿的手却失去力气,轻轻砸在她小小的身体上。
沈清墨呼吸一滞,小小的身子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娘亲,娘亲!
“哇……”她撕心裂肺的哭出来,哭得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
月思儿无力的躺在床上,鲜血从她身上蔓延开来,沈清墨感觉鲜血开出的罂粟花缠上了她的脚踝。
这是母亲的血,这是母亲的血!
泪水如泉涌一般,沈清墨哭得声嘶力竭,稚嫩的嗓子像是被撒上了一把辣椒粉,火辣辣的疼。哭得累了,她才抽噎着停下来。
这时,一阵黑色的雾气席卷而来,沈清墨感觉自己沉入了一片极致的黑暗之中。
死寂一般的安静。
沈清墨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幼小的婴儿了,可是她虽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一丝的光线。
暗,只有暗,最纯粹的黑色浓得像是内心的满目苍夷,透心彻骨的寒。
她有许多不解,有许多的难以置信。
难道,这就是她初次在玉佩空间之中,看到的,母亲最后满身是血的真相吗?
难道,无名山的奇怪雾气让她回到了年幼的时候,唤醒了最深处的记忆?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如果这一切不是幻想,那么,母亲就是被父亲亲手杀死的。
对了,母亲还说要让父亲惧怕她一辈子。
想到月思儿指尖溢出的那点蓝光,那似乎是月思儿修炼的灵,原来,父亲对娘亲这么恐惧,甚至连和娘亲容貌酷似的她都害怕不已,是因为这个吗?
当初她在房里试探沈良,沈良怕成那样,她还以为沈良是由愧生惧,没想到,沈良彻头彻尾就是一个负心汉,是一只qín_shòu!
呵,那个绝情决意的男人,他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母亲?
沈清墨看得出,月思儿对沈良是有爱的,因为有爱所以才灰心,最后痛得连命都不想要。
所以,最后她才选择那么极端的方式,让沈良记得她。既然爱是这么脆弱又叫人绝望的东西,那么就怕吧,用惧怕,来铭记。
沈清墨缓缓蹲下身子,手紧紧按住心脏处。
疼,一阵阵闷痛在她心脏处扩撒,几乎将她绞得痛不欲生。
蓦地,沈清墨想到了插入月思儿胸口的那把剪刀。
难道她也要这样死去吗?
在了解了过去的真相之后,和母亲一样的死去?
恩,死吧,死了也好……
沈清墨轻而迟缓的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丝释怀的笑意。
就在她的意识渐渐要沉沦黑暗的时候,突地一片温热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
“清墨,沈清墨!该死,你快点给我醒过来!”!--over-->/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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