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见她话越说越酸,便故意四处寻么着笑道:“哟,这哪里飘来的山西老醋味儿啊。啧啧啧,恁地冲鼻子哟!”说着话,还成心拿着帕子在鼻尖儿前挥了挥。
绣辛一把拽过拍子,收起来,哼哼着说:“谁酸你了,我不过是想起,再开学你就不和我在一块儿玩儿了,心里有些别扭而已……还不兴我说两句啊?……你说,这个暑假的探讨会应该是初中生活里,咱俩最后一次合作了。对不对?你这人还这样推三阻四。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合着是我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啦?好!我也不稀罕了,爱去不去!”
绣辛越说越气呼,说到最后。她索性一屁股坐到锦歌刚刚坐着的位置,闷闷不乐的嘟着嘴,径自生起了闷气。
锦歌见她眼眶转红,赶紧哄道:“哟,这怎么说着说着还变成小兔子了?谁说我没兴致啦?我昨儿兴奋得都睡不着呢,你看看……”
她指指眼底,说:“你看,这是不是黑眼圈儿?”
绣辛眨眨眼、吸吸鼻子,伸手过去抹了一下,推着锦歌道:“哼。”
锦歌笑着拉起她的手。拖着她往前走:“好吧,现在就请严大小姐带我去参观参观那座老楼,好不好?”
绣辛捂着嘴,忍住差点儿破功的笑,任锦歌拉着她慢慢走远。
……
来到了老楼,绣来到了主编工作室的门前。
绣辛跟锦歌说:“咱们先来这儿看看,若是他不在,咱们再上楼去社长休息室。”
锦歌往楼梯间看了看,道:“这也太奢侈了吧,一个人占两间屋子!”
绣辛笑道:“上面儿是他们开会讨论的地方,这里是他联络、办公的地方,这间办公室的后门连着过道,过道两边是各个编辑的工作室,他占着的两处地方,也算是各有用处吧!”
锦歌努努嘴,示意绣辛敲门:“咱们先进去!”
“好,待我先敲两下……”绣辛刚伸出手,关节还没和房门接触,便顿停下来。接着,她附耳到门上。
锦歌见了,忙拍她:“嘿,你怎么还偷听啊!”
锦歌这里还四处守望,生怕过来个人,将二人的举动看到眼里。绣辛那边儿便立时惦着脚尖儿,拉着锦歌拐进了墙角儿。这处墙角的地理位置还不错,和总编室只有一墙之隔,这所隔之墙上还开了一扇窗子。
窗子此时是半开着的,上面挂着淡蓝色的窗帘;窗外的墙边儿上,有一处椅凳,可以供人休息;墙角处,摆着几盆绿植。此处墙角乃是三角之地,平素少有人从此经过,因此这里正是绣辛和锦歌暂时“等候”的好地方。
二人刚轻身坐下,就听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熊凯文激愤的情绪喷薄而发:“自古之学堂,便是圣人传承之地,该当是世上最最干净之所!如果我们这里都因畏惧权贵、或者收受金银,而成天装疯卖傻、整天胡言胡语,连真话都不敢说,那这天下又有哪里能传承真知、启发觉悟?”
“社长,人家那是京城知名的学者,这个华夏从南到北都有他的学生,您瞧您说的……”
“住嘴!他是狗屁的学者!他才是天底下头号儿汉奸队伍里的一员!这是天时不对,若是有机会,他就是个恨不能给倭奴带路、给英美充当走狗的混蛋!你还待见他呢!我提他一句,我都觉得脏!我告诉你,现在立法院和宪法里都不提汉奸罪,但凡有机会,我一定第一个儿提名毙了他!”
“社长,您太激进了……”
……
“哟,真看不出,像熊学长这样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居然还能爆出粗口来?”锦歌绣辛目目向觑,很是不可置信。
……
“社长,您先消消气儿,一会儿人家给您来电话,您要是不愿意,我接就是了,就算是拒绝,也不好撕破脸……”
一直被熊凯文喷的人,试图安抚住暴走的社长。
可是熊凯文显然并不领情,他冷笑道:“不!我偏要领教领教他!”
“别啊,您听我说……”那人还待继续劝说,就听一阵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
“叮铃铃……”
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