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双手僵硬在半空中,腰间的那股紧致的温热,让他竟然觉得有些熟悉。
树林里的气氛有了些许尴尬。
豫王府一些府兵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都相视看了看彼此,像是在交换着自己的疑惑和不解。
“豫王妃?”秦兰见她没有回应,只是紧紧抱着萧璟,又看了看依旧错愕不已的萧璟和众人,便伸手将她一把拉开,“豫王妃认错人了吧!”
秦兰的声音在深林中显得异常清凉,甚至带了些凝重的警告。
“这是陵王殿下。”
明程脚下一软,心神激烈地后退了两步,难以相信的审视目光像是要把眼前的男子看穿,“陵,陵王,陵王殿下?”
“豫王妃万安。”萧璟向她礼貌颔首。
那张脸
那样的淡雅眉眼
那样的温致气息
她怎么可能认错!她怎么会认错!
“王妃,天色不早了,该回府了。”蒙荃低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必须赶紧结束这种让人紧张却摸不到头绪的氛围。
明程却站在原地,依旧如刚才那般看着他。
难道…
这世上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吗?
明程有些错觉,三年了…本以为他的样子已经深深刻在脑海里,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她竟然开始有些不确定,那些深刻却遥远的记忆,那张思念却模糊的脸…
他那般逍遥风雅之人,怎么会是那个堂堂西境战神的大梁陵王…
原来,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明程垂眼,许久后才抬眼望着萧璟叹息一笑,“我认错人了。”随后朝一旁的秦兰颔首道歉,“抱歉。”
蒙荃见她转身下山,朝萧璟鞠了一躬,也马上跟了上去。
“子清,你为何不问问我家里是干什么的?又或者我是干什么的?”
“为何要问?达官贵人也好,流氓草寇也罢,都与我无关,我喜欢的只是你。”
“母亲早逝后,我和父亲的矛盾就越来越深,算起来,我也好久没回家去看看他了,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
“所以亭溪你…是达官贵族?”
“子清的样子好似有些失望?”
“若你是流氓草寇,我倒舒服些;若你是达官贵族,想来你家里应该不会让你和一个官家庶女在一起吧…”
“呵呵…没事啊…大不了…我入赘你家好了。”
萧璟看着那抹逐渐远去的素衣背影,像是在问秦兰,又像是在问自己,“你不是说没有人知道我的表字,其他人也很少叫吗?可她…怎么会知道我的表字…”
萧珩离开沈府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刚下马,便看见蒙荃站在王府大门前来回搓拳踱步。
“殿下!殿下!您可回来了!”
萧珩瞥了他一眼,“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蒙荃在后面屁颠颠地跟上他的步伐,“王妃,王妃昨晚自,自杀”
“你说什么?!”萧珩猛的停下脚步,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昨晚…昨晚…庆云山,就差一点,王妃,王妃就…”蒙荃看着他骤变的极差脸色,实在不敢往下说,只赶快辩解道,“还好!还好有陵王殿下!及时救下了王妃!”
“她若出事,你也别活了!”萧珩剜了他一眼,快步朝碧溪苑走去,只是刚走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
“她…怎么样?”
“已经请了大夫,王妃只是受了些凉,并无大碍。”
蒙荃没有将昨晚那一幕说出来,只是顺着他的话回道。
萧珩微微低头,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极重的痛苦后,才缓缓睁开眼,面色平静无澜,“好好照顾她。”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九曲长廊,没有踏进碧溪苑。
“殿,殿下!”
蒙荃越来越看不透这两位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平时无论两人怎么吵架,只要王妃身体不适或是遇到什么难事,他都不会不管不顾的,哪怕是调侃揶揄,都不会像今日这般一言不发就走了;而王妃自昨日回来,更是提都没有提殿下,好像整个府邸从来不曾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这两个人…
这个府邸…
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小姐,小姐,你到底在找什么?”
凝曲看着眼前已经一也未曾合眼的人,心疼不已,“告诉凝曲,凝曲帮你找。”
一整晚,明程将整个房间翻的乱糟糟,连压箱底的书卷都找了出来,却依旧没有找到那幅画。
沈曦那日宴会送来的画到底被她放在了哪,七月初一那晚,那晚都还在的啊!
“其实我们这样也很好,是不是?”
七月初一…
明程手上的动作一滞,目光微凝。
“我还不错的,你考虑一下。”
…
“小姐!”
见她脸色苍白,步态不稳,赶紧上前扶住她,“小姐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要不咱们先吃东西,吃完在找,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明程疯狂地继续翻找,“到底在哪!我到底放在哪了!”
“小姐!小姐!”凝曲想要阻止她,可偏偏面前的人像中了邪一般,听不进去任何话,“小姐啊!”
凝曲把心一横,将她抱进怀中,哭喊着,嘶嚎着,“小姐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