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程冷冷一笑,真不愧是靖州郡主,好计谋!真是好计谋!
“报!急报!乾州骑突袭花穗河!乾州骑突袭花穗河!”
本是安静柔和的夜晚,来报之声却像平地惊雷一般,床上熟睡之人倏然睁眼。
“殿下,发什么事了?”
萧璟迅速起身,神情肃穆,但还是轻轻抚了抚秦兰的头发,“没事,你先睡,我出去看看。”
陵王府,军正殿。
西疆各部主司大人皆已到齐,见萧璟披着一袭白色披风走了进来,赶紧行礼。
“殿下。”
萧璟接过奏报,走向案台,双眼沉肃地看着手里的那一封军情。
“慕容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带兵擅闯我西疆之地!”
“听说慕容魏之子慕容绍在京城病重,他这分明是要找皇上的麻烦啊!”
“可他要进京,怎么不走江城,偏偏选择花穗河?!乾州人素来不通睡醒,极少以水路代替陆路的啊!”
“殿下,现在花穗河的守军不过三万,跟慕容魏率领的十万大军没法比啊!”
“殿下,慕容魏一旦过了花穗河,离京城就不远了,到时候我们这个护驾不力的罪名可就百口莫辩了!”
“可是现在殿下刚刚巡视完,各处守军都还是磨合之中,如果调动一处兵马,必有一处受牵连,难保那些个西域部落不会趁虚而入!”
“是啊!殿下!我们花了三年才打下来的这片太平,不能前功尽弃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急得像是热锅蚂蚁,毫无办法。
许久,诸人见萧璟将奏报折了起来,便赶紧安静了下来。
“殿下,我们”
萧璟微微抬手,那人立马不再说话。
“许央还未归,花穗河直通尧姜码头,若让慕容魏到了尧姜码头,京城危矣。”萧璟目光浮沉,可语气却一如往常般的从容淡然。
“殿下的意思是?”
“传我之令,今晚把我的府兵全数调去花穗河,绝不能让慕容魏过河。”
“可殿下的府兵乃是王府专职侍卫,怎可”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传令。”萧璟的声音温温凉凉,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花穗河岸。
黑压压的乾州骑不断逼近,仅余的数千名将士死守着河岸和船只不肯退让分毫。
“世子,是否强攻?”
慕容魏身着盔甲银剑,利于赤红战马之上,深凹的双眼之下,杀意四起。
“报!启禀世子!探子回禀陵王府的援兵已至三十里开外!”
慕容魏牙关龇咧,双手紧扣缰绳,“传我之令,务必于黎明之前攻占花穗河!”
“是!”
夜深人静,河雾缭绕,雾白之色似与天际融于一体,几不可见。
白露沾发,晨寒袭人,一丝微亮于东方划开云层之际,花穗河岸,顷刻之间,战鼓擂鸣,马蹄嚣声,不绝于耳。
“杀!”乾州骑传来的厮杀声,叫喊声,越来越清晰,天震地骇。
“怎么样!”
沈韶见来报之人进来,急忙从正座之上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花穗河战情如何?!”
“启禀郡主,各位将军,各位大人,陵王萧璟果然派出了他的全部府兵前往花穗河阻拦慕容魏!”
来报之人话音刚落,整个军机殿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
“郡主英明啊!陵王府府兵全线压入花穗河,那么由陵王府驻守的潮汐码头一定守卫空虚,现在只要在潮汐码头制造暴乱,再由沈启沈巡抚出兵平乱,便可顺理成章,就算闹到皇上那,也只能怪他陵王府看守不利之罪,自古以来都是有能者居之!恭喜郡主!大事可成!”
“恭喜郡主!”
沈韶嘴角一勾,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若得潮汐码头,以后我靖州五城的船队就再也不必依靠外人了。”
“是啊!有了自己的码头,便没了过境税,老百姓们这下该高兴了!”
靖州诸官皆相识而笑,十分欣慰。
“来人!立马飞鸽给沈启,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沈韶赶紧吩咐道。
“是!”
沈韶缓缓坐下,脸上笑意自听到这个消息开始便从未消失。
“想当年,我昭齐在位之时最想为老百姓们完成的大业,如今终于在郡主手里得偿所愿了。”
“是啊!真是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啊!”
正当众人都沉浸在一片欢欣喜悦中时,袁毅从门外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见他脸色并不太好,沈韶心一紧,“怎么了?可是京城发什么什么事了?”
“启,启禀郡主,乾州世子慕容魏之子慕容绍突发高烧,已于昨晚病逝了。”
沈韶面色骤变,一个不稳,差点跌倒,“绍儿…绍儿…他…”
“谢非大人于京城派人三百里加急,早于皇室公文告知于郡主,还请郡主务必加强江城防卫,以防慕容魏狗急跳墙,咬攻江城。”
沈韶面如土色,许久后,才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这可如何是好啊?离江城最近的平乐关兵马,已经被派去潮汐码头了。”
“潮汐码头固然重要,但江城之事还是不能不防啊!”
“可郡主到现在都未对江城做任何布防啊!”
“要对江城加强布防,若从五城之中遣调兵马恐怕不妥,还是调离得最近的平乐关兵马最为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