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我准备晚膳？真是稀奇了。”萧珩不屑地扬眉，只是脚下的步子却朝府里走去。
“殿下上次吃伤了肠胃，王妃可都记着了，想来是担心殿下的身子。”
萧珩斜眉地瞥向蒙荃，“你倒是很会为她说话。”
蒙荃笑，“属下自小跟着殿下，自然是知道殿下心意的。”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这几日，关于殿下流连品花楼的流言传得厉害得很。”
萧珩沉默着，缓步走过九曲长廊，穿过碧溪苑的时候，却又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驻足凝望那一片碧墨清溪。
皎白月柔下，微风拂过，涟漪清荡，像极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姑娘整晚都蹙着眉，是我豫王府的宴会很无聊吗？”
“没有，我只是来找个人。”
“姑娘要找谁，说不定允煦能助姑娘一臂之力？”
萧珩失笑，牵扯的回忆像是最无法释怀也无法触及的山脉云巅，绵长，却似永远找不到终点。
走进房间的时候，明程坐在饭桌旁已经睡着了，她一袭淡黄柳云裙，一手撑着头，一手抚着一本书，安静宁谧，整个房间，甚至能听见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萧珩看了一眼桌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菜，不禁低声一笑。
在她眼里，自己便是喜欢这种浮夸的菜系吗？
只见睡梦中的人似乎有些撑不住的样子，右手一软，人便向另一边斜落了下去，萧珩匆忙地伸手，想要接住她，可等来到她身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明程整个人便跌靠在了他的身前。
想要去扶她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顿在半空中，直到真切地感受她的气息，她的呼吸，她的心跳，萧珩才缓缓将手放下，微抚着她的发髻，很轻，很浅。
萧珩一手稳稳地抚着她的头，一手想要合上她手里的书，温柔似水的目光却在落向那一页书卷的时候骤然凝滞冷却。
两排醒目的淡墨小字，清晰地写着：子归不知处，清风盎然生。
子清。
那，不是她的字迹。
“你回来了？”
明程似乎有些醒了，缓缓起身，“菜好像有些冷了，我让凝曲去热一下。”
萧珩冷笑，一手扣住她的手腕，“热？为什么要热？”
“你身体刚好，大夫说不能吃生冷的东西。”
“可我倒觉得，心既然是冷的，那自然吃什么都冷的！”萧珩说着手里又紧了几分。
明程被他弄得生疼，“你干什么！放手！你弄疼我了！”
“疼？！你还知道疼？！”
萧珩猛的上前一步，将她逼在饭桌旁无法动弹，“你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吗？！还会知道疼？！”
明程背靠在桌边，侧脸躲开他不断逼近的气息，怒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萧珩的脸色沉到了极点，冰冷的气息又逼近了她几分，“他是谁？”
明程一怔，看着他手里的书页，有些出神。
“说啊！他是谁？！”萧珩近乎低吼，“你不爱我，爱的是他？！是不是啊！？”
明程转过头，直视他威逼的目光，淡淡回道，“明知故问的事，你何必再多说一遍。”
“你！”
萧珩痛苦地紧闭唇齿，高高扬起的右手，却迟迟未曾落下。
下一秒萧珩便一把将她甩开，只听明程惊叫一声后，便是萧珩嘶哑沉痛的怒吼，“我就是个傻子！我心心念念，费尽心思的女人，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王妃，告诉我她心里爱的是别人！我萧允煦就是这世上最大的傻瓜！最大的白痴！”
说完只见萧珩双手猛然掀翻饭桌，顿时饭菜倾然撒地，碗筷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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