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
为什么要故意让她赢!
“许将军,新兵营有人求见。”
许央回神,将手心里的玉哨重新别回腰间,“让他进来。”
面前之人的军服已经全被汗浸湿,额头,眉角,鼻峰皆大颗大颗地冒汗,直线滴下,汗液浸润下那张稚气的脸颊,此时此刻通红无比,带了些傲气和自尊,直直地瞪着许央。
“为什么要让我赢?”
许央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懂不懂规矩的?”
“不懂。”沈歆理直气壮,依旧愤怒地看着他,执拗地要一个答案。
“是我理解错了?你不是向我道谢的,是来兴师问罪的?”许央横眼看她,不冷不热地说道。
“道谢?!我为什么要向你道谢?”沈歆上前一步,十分激动,“我要赢,必须是堂堂正正地赢!根本不需要你让我!”
“既然你这么说,那”
“那五十圈我会跑完的。”沈歆丢下一句话,就大步走了出去。
虽然跑完五十圈,整个人已经完全走不动道了,可是沈歆心里确实比刚才舒服多了,只是为何今日他要帮自己?
难道是他看出了自己的武功?知道自己是靖州沈家人?
沈歆躺在校场上,任凭大汗淋漓,脸上却讥讽一笑。
原来嘴上说什么看不起靖州都是假的,还以为他有多高风亮节了,到最后也不过跟那些见风使陀的人一样。
这么多年,这天下大多都是畏惧靖州威势的,畏惧就畏惧,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就让人很看不起了。
恰好,她沈思沅是最看不起这种人的。
“郡主,您已经一夜没睡了。”
祥叔心疼地看着她,将一杯参汤放下,叹了口气轻轻走了出去。
沈韶双手扶额,眉头深锁地看着书桌上那张渭城布防图,眼眶下的乌青清晰可见,面容憔悴,形容疲惫。
萧珩这步棋走得太绝了,绝到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郡主,今日军营那边特批半日假,二少爷,三小姐等会就要回来了,您这样子他们怕是要担心了。”
沈韶思考了一会,觉得袁毅说的有道理,便让人打来水,简单梳洗了一下,画了个妆容,掩盖了几晚无法安睡的疲倦。
“今日是不是豫王府邀请京中公子前去鉴赏诗画的日子?”沈韶问道。
“确实是。”
“我出去一趟。”
沈韶正要离开,脚步却又突然顿住,低头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做一个什么艰难的决定,片刻后才朝袁毅说道,“我若是午时之前没回来,便让忆渊去豫王府凑凑热闹吧。”
“可是二少爷好不容易从军营回来,郡主便要将他推出去?”
沈韶眼神有些重地看向袁毅,袁毅赶紧低下头不说话。
“既然豫王如此恩德,邀请大家去府邸鉴赏诗画,我们空手而去总归不好,让忆渊备份礼物吧,就送陵王画的那幅画吧。”
沈韶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犀利的锐光。
子归不知处,清风盎然生。
明程,你若是看到陵王的这番题词,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萧珩啊萧珩,你将我的软肋抓的死死的,若我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动一动你的三寸咽喉,我这几日的寝食难安岂非太过窝囊?
“殿下,您可算下早朝了。”
萧珩见蒙荃气喘吁吁,斜了他一眼,“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蒙荃噎。
趁他上马车时,赶紧道,“王妃刚才派人来传话,说是让殿下回府的时候,去琦玥楼取为明馥小姐做的衣裳,说是当日是拿豫王府的令牌取的,如今令牌不知怎么的找不着了,所以”
“所以让我这张脸去替她拿衣服?”
蒙荃噎。
随后马上笑道,“琦玥楼的规矩一向严苛,想来如今也只有殿下亲自去一趟了。”
“你们是觉得本王已经闲到去帮你们做跑腿了是吗?”
蒙荃再噎。
满脸委屈,却又不敢忤逆他,只得低声嘀咕,“什么你们,明明是你,是你的王妃…关我什么事…”
“大点声。”萧珩冷不丁扬声。
“属下不敢!”蒙荃赶紧认错,然后迅速拿出杀手锏,“要不,属下去跟王妃回话,让王妃自己想办法?”
萧珩目光微微起伏,随后烦闷地将袖子一甩,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琦玥楼。”
阴飘飘的声线从马车里传来,蒙荃憋笑,驾着马朝琦玥楼的方向去。
“殿下万安!实在是不知道您亲自前来,所以有些匆忙,您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萧珩摆了摆手,让他先去准备,自己就在店里各处逛逛。
“殿下,您别看金银花玉坠小巧,雕工可是一流,是难得的绝世佳品呢!”
萧珩目光清亮地看着手里的玉佩,颇有兴致,“如此小巧的玉坠,还要雕刻成金银花的样子,确实难得。”萧珩抬手闻了闻,眼底闪过一丝惊异。
“这金银花玉坠是用浸泡过的春水玉雕刻而成,所以带有金银花的清香之味,特别适合嗅觉敏感的人呢,能舒缓心神,修心养性。”
萧珩右眉一挑,沉默了片刻,“包起来吧。”
“是是是,小人马上去包。”
老板走后,蒙荃忍俊不禁。
萧珩双手斜斜地到在腰上,沉眸射出一阵幽光,“你最近是又皮痒了是吧?需要本王给你治治吗?”
蒙荃赶紧捂嘴。
“殿下,玉坠和王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