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雍雅的声音似玉石叩壁,不轻不扬,不妖不濯,却带着一种独属于他的高贵气场。
在周围众多惊愕目光的注视下,他十分有礼貌地扶起她,扶起自己的力道温柔沉稳,却分寸十足。
没有过于的亲近,也没有太甚的疏离,扑面而来的水仙幽兰的淡雅之气,像是在化解她的尴尬。
明程的目光从他腰间的金鎏锦腰带慢慢上抬,直到触碰到他那双含笑墨眸下射来的矜贵浅笑,被他扶起的手骤然回缩,“没事。”
见他好像是扫了一眼袖口处被她撞翻的茶渍,但却很意外地并未恼怒,只是朝她笑了笑,十分有风度介绍着自己,“我是萧珩,你好。”
“你好。”
明程从方才的状况中回了神,焦急探寻的目光却落在前方碧溪苑的方向。
凌照的方向。
“姑娘整晚都蹙着眉,是我豫王府的宴会很无趣吗?”
明程一怔,丝毫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话。
豫王府的大门口,她一个人站在那,直到最后一家府邸的马车离去,她依旧没有见到凌照,那位清高孤僻的巡防司大统领,如同之前一般,依旧没有前来。
“姑娘家住哪?我派人送你回去啊。”
明程回眸,高阶上的那人一袭墨兰锦绣刺云锦袍,月白之冠,华如明月,贵似美玉,正眉目含笑地看着自己。
“不用了,谢谢。”
她知道他是谁;
可,他大概并不知道她是谁,否则应该不会屑于送她这样的人回家。
“怎么样?见到凌大统领了吗?”
吴念在拐角处等她,见她垂头丧气,便不再多问,只安慰道,“没事,以后会有机会的。”
明程怅笑,“难为你费劲心思帮我拿到请柬,看来,一切已成定局。”
“你听我说,我现在有一条路,可以结识凌大统领。”
明程本是黯淡的目光突然一亮,“什么?需要我怎么做?!”
“听闻凌大统领的公子主动请缨前去浏州,我想趁此机会与他相识,这样一来,应该很快能见到凌大统领了。”吴念解释道。
“不行。”明程斩钉截铁,“浏州兵制混乱,又偏远穷苦,你不能去。”
“明程你听我说,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吴念,你已经帮我太多了,我不能”
“放心没事的,若能结识凌照的公子,对我的仕途也有好处,我这么做也不光为了你。”吴念笑道。
“可是”
“没有可是。”吴念顿了顿,有些蓦然,“希望我从浏州回来后,你能彻底忘记那个人,那个…叫你子清的人。”
透过屏风,明程遥远的目光落在那副《长青松》前面之人的身上,眼神有些凝重。
“看够了?”
萧珩扫了她一眼,心中很是不快。
“又不是我择婿,我看有什么用,到底还得看明馥自己。”
萧珩冷笑,“可王妃方才这聚精会神的眼样子,倒真不像是在给自己妹妹择婿似的。”
明程轻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他,见凝曲神秘兮兮地走过来,便知明馥应该是选中了哪位公子了。
“谁?”
凝曲咧嘴一笑,“小姐猜。”
“还猜什么猜,赶紧说。”萧珩有些不耐,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参合了。
凝曲压低声音,指着屏风外众位公子中的一人道,“就是那位咯!”
明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奇异,“是他。”
“明馥小姐眼光真是好!那凌越公子的样貌才情都是最出众的!”
明程点了点头,便道,“派人去让凌越公子和明馥单独聊聊,两人多点交流,也是好事。”
凝曲笑着点头,马上着手去办,不过片刻,老易便走了进来,对着公子们说了些什么后,众人有喜有忧,再然后,凌越便有些难为情地跟着老易走了出去。
“豫王殿下到!豫王妃到!”
萧珩和明程,从屏风后,一前一后走出,众人赶紧下跪行礼,“殿下万安!王妃万安!”
“免礼。”萧珩依旧挂着那那抹浅笑,朝老易吩咐道,“赐座。”
“谢殿下!”
众人入席,再次抬头时,只见正位的案台上,萧珩的身旁已多了一位女子相伴。
那女子眉目清雅脱俗,却画以妍丽的胭云妆,清丽绝伦,却又带着淡淡的妩媚妖娆,一袭水蓝锦绣长裙更衬曼妙身姿,腰束岐山灵溪腰带,流云髻上束的则是代表王室正妃的金鎏冠,而两侧下垂的浅色珠琏垂至肩膀,显得高贵而绝世。
他们中有人是见过明程的,譬如那晚的品花楼;有人则只是听说过这京中传闻而已,可像如今这般近距离,毫无遮挡地相视,众人都是第一次。
有美人兮,过目不忘。
何覆悦兮,交首相望。
然有男兮,伫之身旁。
自愧拂如,相配难忘。
“这些画作,可合诸位的口味?”萧珩笑道。
“殿下的珍藏,自然是极好的!”
“是啊是啊!”
“特别那副七大旷世奇作之一的《春雪酒醉画》,笔触画风都是绝妙至极,今日有幸一见,真是不枉此生!”
“哈哈哈哈哈!”众人皆赞叹。
萧珩也笑道,“要说笔触柔软,画风清扬之人,自清风居士后,如今还真是不多见了。”
“是啊!当初的渝北王朝内政腐败不堪,也是难为了这些有志之人了。七大家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