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和黄桃两个在寒风中拔了半日的草,又冷又饿,连一口热水也没得喝,辛辛苦苦成效却不大。吃过简陋的午饭,刚想休息片刻,王嬷嬷又来催促。周敏叹了口气,塞了一两碎银过去。那王嬷嬷接了银子,容她们歇息了一个时辰。
黄桃道:“要是我们不干,她真敢饿死我们吗?”
周敏道:“自然是不敢,不过定会百般刁难。”看着辛苦忙活半天也只清理出极小的那一片地,又抬头看了眼仿若荒草海洋的院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弄些工具来。”
黄桃亦叹了口气道:“我们的银子所剩无几了。”
周敏道:“没法子,先应付了眼前的困难再说。”
当下黄桃回到房里,取了一定五两重的银锭,与周敏来到小楼前寻王嬷嬷讨锄头镰刀。王嬷嬷见了银钱,也不提之前拒绝的话来,叫涛哥儿去取来一把锄头与周敏。
有了锄头的助力,除起草来,果然容易许多。即便如此,仍花了整整三日功夫,才将院中长了不知多少年的枯草刈净了。
这一日周敏归还了锄头,浑身酸胀不堪,又花银子烧了一锅热水,将水提到澡房,与黄桃两个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当夜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本待多睡一会儿,将前几日缺的觉补回来。岂知王嬷嬷又来叫门,吩咐她们将冷宫里所有的厢房打扫干净。
周敏和黄桃只得拖着酸疼的身躯,一间一间打扫起来。王嬷嬷时不时过来指手画脚一番,想糊弄都不行。过了两天,也只打扫干净了四五间厢房,还不到五分之一的量。周敏实在干不动了,只得塞给王嬷嬷银子,讨得半日休息时间。
因白日干活出了不少汗,天又冷,汗濡湿了衣裳,黏在身上冷冰冰的十分难受,不用热水洗澡,晚上根本睡不着。如此一来,本就不多的银子更见局促。
这一日好不容易将最后一间厢房打扫干净,正要去烧水洗澡,从床下取出包袱看时,才发现只剩了不到一两碎银。周敏咬咬牙,拿了银子与黄桃去烧水。
王嬷嬷见银子不够,冷冷道:“这数可不够啊!”
周敏道:“求嬷嬷看在这些日子我们辛苦干活的份上,通融一次吧。”
那涛哥儿也在一旁假意劝说充好人,王嬷嬷自然答应了。
“看在涛哥儿的面上,这一次就算了。下次要是还没钱,就别想要热水了!”
这一次,周敏整整烧了两大锅水来洗澡,只因下一次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周敏在澡房里越洗越是心酸。她没有改变现状的实力,只能熬着,熬到撑不住了,还是得熬着。这样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让人绝望。
岂知洗完出了澡房,忽有一团黄影跃进周敏怀里。周敏抱住一看,正是桔子,不由惊喜万分。
“桔子,桔子,你怎么来了?”
桔子“喵喵”叫了两声,毛绒绒的脑袋亲昵的往她怀里磨蹭。黄桃见了桔子如见了亲人一般喜笑颜开,伸手轻抚桔子柔软温热的背,这一回桔子仍是探出一只前爪搭在黄桃手背上,不让她滑动。黄桃便握住那只爪子上下晃动着玩。
两人回到房内后,桔子仍腻在周敏怀里不肯下地。周敏道:“定是香雪和白梨两个把桔子带到附近来的。”
黄桃愁道:“可这里没有鱼给桔子吃。”
周敏正要说话,一眼瞧见桔子的脖子下系着一个小小的荷包。解下来一看,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日午时,东北墙角”八个小字,正是冷香雪的笔迹。这下好了,冷香雪必会送银子过来,有了银子,这日子暂时还过得下去。
周敏捏了捏桔子肥嘟嘟的脸,笑道:“原来你是个信使啊!”
“喵”桔子叫道,优雅的轻摇尾巴。
傍晚时分,唐秀送来饭菜,周敏与了他一些银两,请他每顿饭捎一尾鱼在菜里。唐秀点头应了,自去想法子。黄桃挑起一根全无油水的萝卜丝放在桔子面前,桔子四足缩起在桌上,瞥过头去望着窗外,不理黄桃的**。
“你不吃,饿死你!”黄桃作出凶狠的模样吓唬桔子道。
周敏忍俊不禁笑道:“桔子是猫,又不是兔子,怎么会吃萝卜。”
“那它没得东西吃,可怎么办?!”黄桃忽又心疼的说道。
话音未落,桔子从桌子上窜出了窗去。周敏探头去看时,桔子四爪并用,迅捷的沿着房外檐柱攀上了房顶,身姿轻盈灵活。接着又从房檐上望着东墙纵身一跃而起,可能是身子有些肥圆,并未如它估计的那样直接越上墙头。看得周敏和黄桃几乎要失声惊呼。
好在桔子的两只前爪已搭上了墙头,后足用力在墙面蹬了几下,终于翻上了墙头。回头朝周敏叫了一声后,跃往墙外一棵大树的枝桠上,迅速消没不见。
“桔子还会回来吗?”黄桃有些恋恋不舍的道。
“会的。它应该是饿了,回香雪那里寻食物去了。”周敏道。
果然到了晚上,桔子又从窗口窜了进来。喜得周敏和黄桃无可不可。次日唐秀来送饭时,当真在一碟豆腐下面藏了一尾小鱼。
吃过饭,周敏让黄桃带着桔子在房前望风,约好若有人来,便学猫连叫三声为暗号。自己却悄悄绕过厢房,来到了约定的东北墙角。轻轻哼了一声,墙外亦应了一声。冷香雪和白梨早候着了。
“小姐,你,你和黄桃在里面可受苦了?”墙外白梨语带哽咽的道。
“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