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和贾大人很想把涂大人抖出来,可他们很清楚,把涂大人咬出来他们也讨不到好,而且涂大人要倒了就再也没有人保他们了。
两人张嘴欲说,却在关键时刻保持了清醒,停顿了一下。
呼……涂大人心脏都快下停了,就在他想着要如何逃过这次的危机时,方大人和贾大人又开口了,这一次两人没有一丝犹豫,张嘴就道:“是,是北齐,是北齐人教我们这么做的。”
关键时刻没有把涂大人咬出来,而是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北齐头上。涂大人面上不显,可心底却是狠狠的松了口气:暂时没事了!
至于之后?
只要秦王死了,谁还有空记得这些小事。
秦寂言是不相信“北齐人教的”这种说法,可方大人和贾大人却难得坚持了一把,死咬着这个说法不放,几番逼问下来这两人也不肯说真话,在验尸房也没有办法用刑,只得先把人押下去再说。
侍卫将方大人和贾大人拖了下去,这两人没有反抗,只是在离去前别俱深意的看了涂大人一眼。
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别人不明白,涂大人却明白:是请求亦是威胁。
求他救那两个傻货,同时亦是威胁他,他要不救他们就会咬出他。
涂大人低着头,掩去眼中的寒意,两个蠢货也敢威胁他!
安少爷的尸体不在大秦手上,秦寂言和顾千城也验不了,只得打到回府,至于方大人和贾大人?
毕竟是朝廷命官,秦寂言暂时也没有为难他们,只将两人关在牢里,然后命人去查清此事。
将事情一一交待下去,秦寂言才有空看向一直跟前跟后,不断陪着小心的涂大人。
“涂大人,在你的治下发生这样的事,你难辞其咎。”秦寂言不相信涂大人是干净的,只是他来边城的时间太短,而边城一直被涂大人把持着,想要找涂大人的犯罪证据,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下官失职,还请王爷责罚。”涂大人很干脆,二话不说便跪下请罪。
“你监管不利,治下的官员与北齐勾结却不自知,本王今日就革了你的职,在家好好反省气,趁机拿下边城的政务大权。
边城的父母官被革职,边城的事物自然就要落到旁人手里,而这个旁人是谁,则由秦寂言说了算。
本以为涂大人多少会辩解几句,或者反抗一二,可是没有……
涂大人只象征的说了两句话,便任侍卫收了他的官帽和官服,全程配合到让秦寂言也惊讶的地步。
秦寂言眉头一皱,又补了一句:“去,随涂大人一同,将官印取回来。”取了官印日后能不能复职还是两说。
秦寂言正待涂大人反抗,却不想涂大人只是怔忡片刻,便耷拉下肩膀应是。
气,不管涂大人打的是什么算盘,他都要趁机拿下边城的大权,至于之后边城由谁掌管,他不在乎。
秦寂言调了一半的侍卫随涂大人前往,不给涂大人反悔的机会,半个时辰后,侍卫将涂大人的官印取了回来。
“王爷,涂大人非常配合,无一丝挣扎与反抗。”侍卫想到涂大人的反应,也是一脸不解。
他们在京城也没少见被革职的官员,那些人哪个不是一脸死灰,死死抱着官印不放。
毕竟谁都知道,口对上的革职不算什么,取了官印想要官复原职,基本上无望。
上位者不会管你是不是被冤枉了,一旦取了你的官印,你就是被冤枉也别想官复原职,因为没有哪个上位者会承认自己犯了错,为了维持自己的尊严和体面,即使有错也得错下去。
涂大人手上的官印被取走,想要当官除非秦王倒了,要么就是秦王不计前嫌,不过这两种可能都极低。
秦寂言收下官印,便将侍卫打发走了,招来顾千城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有,涂大人有问题。”尤其是最近,涂大人表现得很明显。
“连你都看出来了,可见他做得确实过火了。”秦寂言把玩着手中的官印,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结果换来顾千城一个白眼。
什么叫连她都看出来了,她是有多傻多蠢来着?她也是有脑子的好不好?
秦寂言不痛不痒的笑了一声,“他表现得这么明显,不怕死吗?”
“不是不怕,而是有恃无恐。”要不是胆大包天,怎么敢想出用假尸来骗秦王的招。
“有恃无恐?壮着皇上给他撑腰?”秦寂言轻敲桌面,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光有皇上撑腰,他还没有那个胆子。”
皇上的宠臣还能宠过他这个皇长孙。
“赵王、周王,要么就是北齐。如果涂大人只是皇上的人,他没胆子糊弄你。”至少明面上不敢。
“嗯。”秦寂言点了点头,“最近北齐人频繁出入边城,想必是有人接应。”接应之人十有八九就是涂大人,就算不是涂大人,那涂大人必然也是知晓的。
涂大人是边城父母官,在边城经营了数十年,早就将边城的官场的经营的如同铁桶,任何人都渗透不进。
经过他们这七八天的探查得知,在边城涂大人就是土皇帝,他说的话莫敢不从,当地官员凡是与他有二心的,全部被迫离去。
北齐人来边城,必然与他有关联。
“是不是他,我们丢出一个鱼饵就成了,自然会有鱼儿上勾,帮你把事情办妥。”顾千城拿起桌上的官印,随手把玩起来。
秦寂言一笑,当即明白了顾千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