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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一听莫叶来了,很快便来到前厅,话不及多说,直接就把莫叶引去了叶诺诺的闺房。
虽然小玉与小丫是分别在两处得知莫叶到来的消息,但她俩人在得知这消息后,心中的想法其实是极为一致的。假如现在将两人的位置调换一下,迎接莫叶的人是小丫,她也一定会这么做,无须再找他人商议。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莫叶能够劝慰住叶诺诺,让她不要再以泪洗面。
所以在从前厅到叶小姐闺房之间的这一条很短的路途上,小玉以更短的话语,将叶府发生的事说给了莫叶听,她讲此事的方式,也因为话语过短,而变得极为直接,与莫叶从杨陈那儿听来的消息,给她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莫叶惊讶得良久说不出话来。
而在走入叶诺诺的闺房之后,看见叶诺诺辫发散乱、额前汗湿、嘴唇干裂、双眼红肿,泪水已将两边脸颊侵染出数道红痕,莫叶即便不听她半声哭泣,她自己也已经是湿了眼眶。
这是一种自发性的感情流露,在看见自己心目中占有不轻地位的人伤心欲绝时,不需要理由,自己也会跟着被扯痛心弦。
莫叶迈过房门,还未走近,坐在床上耷拉着头的叶诺诺似乎是忽然生出心眼,蓦然抬头,目光直直看向房门处的莫叶,痴怔了片刻后才忽然开嗓唤道:“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哭久了,嗓子干哑,在称唤莫叶时,只喊出了一个字。
但这个字,却比叶诺诺平时习惯喊的那四字称谓,更为敲痛莫叶的心。
莫叶脚下步履加急,行至床边挨着床沿坐下,叶诺诺便已扑倒过来。
拥着她颤抖着的身子,莫叶只觉得失去了快乐与活泼的叶诺诺,便宛如淋雨后的猫。当浑身蓬松的丝毛都耷拉下去,才知它其实是那么的弱小。这让她在拥着她的时候,虽然知道她现在需要温暖安慰,自己却又不敢太大声、太用力。
拥着又开始啜泣起来的叶诺诺。莫叶得以暂时将目光从她那双哀伤至极的眼眸上挪开,这才与同样坐在床沿的阮洛对了一下眼光。两人此时似乎心意通达,不用多语,只用眼神就交流了双方的情绪以及接下来预备的安排。
阮洛冲欲言又止的莫叶轻轻点头,似乎是在说“我明白”。然后他就站起身,离开了叶诺诺的闺房,将屋内空间留给了床边那对姐妹。
目送阮洛的背影出门,莫叶才注意到,一直侍立在房角的白桃。
白桃的身影映入眼中,莫叶第一个想到的,竟不是白桃这个人的形象,而是她或许在捡到自己的白色小瓶子以后故意私藏的行为。
这是一种很奇特而古怪的念头,莫叶的心绪,也忽然复杂了一瞬。
还好这个时候白桃没有与莫叶对视。否则她一定不难发现莫叶眼中的那丝异色。
当白桃看见阮洛要出去,她也自然而然的进步跟随。
不知是从何时起,白桃的心绪,总是容易受到阮洛的影响,特别是当阮洛离她很近时,或者她在听闻阮洛有事时。
——或许当初王哲要选一个近身侍奉在阮洛身边的人,其实应该就近取源?白桃对阮洛的在乎,已有了超出主仆之义的深浅度。
在得知阮洛将在外府过宿时,白桃的心弦就已经在浮动,宋宅那个小丫鬟的随口一提。不过是在她心里擦亮了一点火星。
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或许直到现在,白桃连自己也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火可以烧得那么快!
其实在每一个女子心中,都埋藏有这种火的种子,只是白桃心中的火种,似乎是恰在阮洛住入宋宅时被点燃。而心中从未着过火的空间里,一旦点燃,火势不可谓不猛。
然而可能是因为这把火不是阮洛主意去点的。所以他丝毫无法体会白桃的心境,还有些觉得她跑来叶府是多余的行为。只不过因为阮洛性格温和,这种不太好的感觉只是搁在他心里,丝毫没有对白桃表露出来。
但是不表露也不代表就能接受,当阮洛看见白桃跟着他出了房间,他迟疑凝神了片刻,便停步侧身望着白桃说道:“白桃,我在这边,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宋宅那边的事,我一时无暇打理,还得有劳你一人照顾。在近段时间里,大管事怕是回不来了,宋宅那边可离不开你。”
这话在旁人听来,似乎满是器重之词,但白桃此时眼里最重要的事只是阮洛,所以她在听完这番话以后,夸赞的意思倒没听出多少,只是很清楚的听出,阮洛在招她回去。
这已不是阮洛第一次“赶人”了。
可是白桃心里虽然不乐意,口头上却又找不出反驳阮洛的话。她踌躇了片刻,终是只能应诺一声。
在与阮洛分开后,将要迈出叶府大门时,白桃渐渐冷静下来,很快她也想到了莫叶,以及莫叶遗落的那个小白瓶子。
怎么自己在离开宋宅到了叶府后,莫叶那丫头这么快也过来了呢?
一念至此,白桃下意识伸手探入袖中,却摸了个空。
白桃的心绪微微一沉,但又很快浮平:料那丫头也没有隔空取物的能耐,估计是自己一不留神,又遗落在了什么地方,总之那丫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身上。至于那小瓶子,能找回来最好,找不回来也无妨,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东西。
只是关于阮洛的事,要不要去跟她解释一声?
想到这里,白桃转身朝府内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