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酒会设在克里夫兰的一位叫做苏比?琼斯的富商的庄园里,苏比是一位经营造船业的商人,他的工厂里主要生产各式内湖(内河)船舶。同时他还拥有一小段铁路,在经济危机前,他就是克里夫兰商界的佼佼者了,危机爆发后,他虽然经营得法,应对得力,但还是受到了一些损失。但是因为其他人损失得更多,所以相对来说,他反而显得越发的有钱了。于是借着一大堆人破产的机会,他甚至还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产业——他以极低的价格又收购了一段铁路。人们都相信,等到危机过去之后,他的资产一定会大大的增长。苏比先生是个老辉格党人,坚定地废奴主义者。虽然他也曾说过诸如“黑鬼们的智力处在人类和大猩猩之间,甚至更接近大猩猩,所以不要指望他们能胜任任何复杂的工作——哪怕是用园锯锯木板——他们只能干点推车运木头之类的傻事”这样的话。
史高治和洛克菲勒与加德纳一起乘着马车来到了苏比先生的庄园门口。这是一座欧式的建筑,有着白色的围墙和黑色的铁艺大门。马车刚停稳,就有一位穿着制服的黑人侍者上前来拉开车门,好让乘客下车。
“这里怎么会有黑奴?”史高治小声的问加德纳。
“那不是黑奴,只是黑人侍者,是一位从南方跑出来的自由黑人。苏比先生是一位坚定地废奴主义者,很多通过地下铁路来到北方追求自由的黑人都得到过他的帮助,在他的工厂或者其他企业里得到了自由的工作的机会。如果不是该死的《逃奴法案》,还会有更多的黑人得到他的帮助。”加德纳回答说。
史高治知道,加德纳所说的《逃奴法案》并不是指的那位拥有三百多个奴隶(其百分之十是女奴)的喜欢拔掉黑奴的牙齿换给自己的落樱神斧华盛顿签署的那个《逃奴法案》,而是指1850年的时候,为了制止越来越多的奴隶逃往北方的废奴州,在南方势力的支持下,通过的,加强版的《逃奴法案》,那个法案甚至允许南方各州的奴隶主到北方的自由州来追捕那些逃亡的奴隶,并把他们带回到南方去。
加德纳在门口出示了请帖,就有仆人高呼着:“加德纳先生、洛克菲勒先生、史高治先生到。”这种做派倒是很有点像那些自命为贵族的南方奴隶主。
走进黑漆的铁艺大门,是一组喷泉,喷泉的央,是一尊大理石的雕像,史高治认得,那是伟大的米开朗基罗的“被缚的奴隶”的复制品。这尊雕像描绘的是正在拼死反抗的奴隶,苏比先生把它放在这个位置上,用意可想而知。
绕过喷泉和雕像,是一座有着罗马式的门廊的小楼。虽然气势上和范德法斯特的豪宅相差甚远,但明显是在模仿它的风格。
主人苏比正在门口迎接客人,他是个瘦高个,看起来大概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瘦削的脸上,有着很深的像是用凿凿出来的皱纹,两只小眼睛分外有神,有如鹰隼。
当史高治他们走向这座小楼的时候,苏比先生正在和另外的几位宾客交谈,不过他显然看到了史高治他们——事实上有大块头加德纳在这里,想不显眼也不容易。于是苏比就和那几位宾客又小声的说了两句,然后就转过头,带着微笑,迎了上来。
“啊,欢迎你,加德纳!我的老朋友!”
“也谢谢你的款待!”加德纳也笑嘻嘻的走上前去和苏比握手,并且向他介绍自己的两位同行者。
“这是我的朋友洛克菲勒,一个非常勤奋能干的好商人。”
“啊,我听说过您。”苏比握住了洛克菲勒的手,“在如今的经济形势下,您带领的公司还能够不断盈利,这可真了不起。如果你不是有自己的公司了,我都想要聘请您担任我的业务经理了。”
“您过奖了,”洛克菲勒说,“我和史高治还有其他的几位朋友,一起研究了您近期的投资活动,我们都认为您最近在铁路方面的收购极为经典,将来作为成功的案例在各个大学的商学院里供后来者学习的。”
“你们这么看这笔收购?”苏比的小眼睛里闪出了好奇的光,“很多人并不看好我的收购,他们觉得我在玩火呢。”
“危机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而那条铁路的价值可远远不止现在的价格。有些庸碌之辈被一时的危机吓破了胆,只以为真的到了世界末日了呢。这些胆小鬼的看法不值一提,他们都会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幻影给活活吓死的。如果我能有那么一笔钱,我也会加入到对铁路的收购来的。”洛克菲勒说。
事实上,任何人都喜欢听人家拍自己的马屁。哪怕是那些声称自己最憎恶拍马屁的行为的人。之所以出现所谓的不喜欢别人拍自己的马屁的人,那只是因为拍他的人都没有拍到点上,想拍马屁,结果却都拍了马蹄。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最为看重,最为得意的东西,有时候,他们总喜欢把它藏起来,故意不加以表现。但是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对他的这些方面加以吹捧,嗯,那一定能拍得他舒舒服服的。
苏比也一样,在危机对铁路的收购,正是他最为得意的投资,然而这笔投资还没能为他挣到钱,而且很多人还在因此攻击他是不是糊涂了。这个时候,能听到这样的评价,他当然高兴极了。
“小伙不错!好好干!你们都会成为大富翁的。”苏比以前辈的身份这样勉励洛克菲勒说。当然,几十年后,老迈的苏比退下来带孙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