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边缘与拉鲁河畔的翠鸟城堡。
阳光下的风带着一股鲜花盛开的香气,这是属于春天的气息——
城墙上的骑士侧过两步撑起了一面有着圆润弧面的鸢形盾牌,似乎有一道白色的闪光与这面盾牌斜着擦过,随着一串明亮的火花和刺耳的摩擦噪音过后,一支胳膊长短粗细的羽箭顿时掉落在地——
确切而言,这已经算不得普通的羽箭了,强大的冲击就如攻城机械发射的弩矢,骑士很快放下了举着盾牌的发麻手臂,回头对着身后说道;
“这家伙简直变态,维杜卡,你说他今天到底射过来多少支箭矢了?”
“超过七十。”
旁边一人看了看周围,说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维杜卡站在梯子的中间位置,双手撑着城墙的垛口,他看到自己的同僚伊文斯就像只蛤蟆般小心翼翼地蹲在了墙脚下,自从外面的那一伙亡灵将翠鸟城堡团团围困后,这样的一幕几乎成为了他们每一天的日常。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外头的亡灵每一天越来越多——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自从“黑锋战将”萨斯克在花鹿村遭受那次全军覆没的惨败后,巫妖梅尔维尔的部队已经和“永冻玫瑰”诺森特的“黑色游骑兵”取得了汇合,这两股亡灵聚集在了一起,人数足足超过了五百!
而在城堡的外围,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壕沟,也对骑兵的行动造成了极大的妨碍——
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见到这些亡灵挥着镐头从事土方作业,但是当那一夜过去,清晨到来后,这些壕沟和坑壑便仿佛凭空生出般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就是萨满的伟大力量!”
诺特森的副手、军师,洞穴人萨满罗波伸出自己肥厚的手掌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又一次用一种令人感到呱噪的尖锐嗓音絮絮叨叨说道——
他和其他的“黑色游骑兵”星星散散站在灌木丛中,透过几根稀疏的纸条,此时正好看见诺特森缓缓放下长弓的背影。
“诺特森大人!您辛苦了!”
洞穴人萨满罗波迈着粗壮肥短的双腿很快跑了过去,殷勤地问候道——
这些天的接触下来,他渐渐懂得了这位强大死亡骑士的糟糕脾气和性子,虽然恶劣得很,但也不至于难以相处——
就像眼下,若是以一种恭敬而谄媚的态度来应对,这位死亡骑士先生其实很好说话。
不过,这一次诺特森并没他所想象的面无表情——事实上,对于死亡骑士诺特森来说,面无表情便已是“和颜悦色”,但是他站在罗波的身前,一双灰色的眉毛瞬间凝成了结。
他的声音平淡、缓慢,甚至有些发冷。
“罗波,你好像和我说过,城堡的井水会在不久后干涸,可是到今天为止,已经过去足足半个月了。”
从日出的黎明时分到现在,过去了约摸三个钟头的时间——
这位极其擅长箭术技巧的死亡骑士就如一台永远不会疲惫的机器般,射出一根又一根羽箭——
羽箭是特制的,而诺特森的长弓也不是凡品,罗波曾在诺特森的微笑注视下试着使用这柄长弓,可是当他的手指搭了上去,用尽吃奶的力气却无法拉动弓弦分毫时,他终于意识到了这柄长弓的磅数。
这个磅数远远超出他的力量极限——
虽然罗波是一位洞穴人萨满,可是在这进阶职业的基础上,他早已是一名就职阶顶峰的洞穴人战士,虽然没有像真正的觉醒一阶战士掌握法则,但是,就他现在的力量属性来说,无法拉开一柄长弓绝对属于意外事件。
放下长弓后,诺特森在他面前轻轻拨动着弓弦,那条灰色的细线嗡嗡颤动不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抹刺眼的亮光——
他的目光停留在罗波满是细小疙瘩、凹凸不平的面孔上,后者似乎有些紧张,视线刚一与他对视,又飞快挪到了另外一侧——
罗波盯着身边不远处的一株灌木,在这春意到来的季节,原本光秃秃的纸条已经萌发点点绿色的嫩芽。他的嘴唇悄悄啜蠕了几下,似乎是希望这株灌木能告诉他问题的答案,但是,他不出所料的失望了。
还好这位洞穴人军师并不缺乏急智。
“诺特森大人,春天到了,河流的水位开始回升,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诺特森的语气有些不善——
麾下部队对于这座城堡的围困虽然行之有效,但是长达半月的对峙早已讲他本就不多的耐心消耗殆尽。他一直在脑子里想着:战争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它应该是剑与血、火光与哀嚎,应该是刀锋切割**的那种快意。
然而眼下的状况根本不是他所想象。
因此,诺特森最近的情绪总是很容易变得狂躁——
刚刚登上城墙的骑士他还记得那张面孔,那个年轻的人类男性在过去数日的城墙攻防战中解决了不少的骷髅战士。虽然那些战士只是巫妖梅尔维尔手下的炮灰,但是那个家伙望向他轻蔑的笑容,已经不止一次让他感到了怒火中烧。
说完这一句话后,他死死盯住了自己的副手——后者慌慌张张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
“不、不,诺特森大人,作为您可靠的军师,我绝不会去找什么现在理由。现在我有了一个新的推测,这座城堡的地下也许有着其他的溪流,你看,这些壕沟的内部都很干燥,而它的深度比起河流的水位更低……”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