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裴栖迟手中拿着绣盘,收了最后一针,举起来瞧了瞧,满意的点点头,“总算是完成了,佩儿,你把这副肚兜给好生装起来,送去给顾弦歌。”
佩儿走上前,低头接过,略有不解,“贵妃娘娘这是”
裴栖迟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轻笑道,“这是给她赔礼道歉,多说无益,你先去做事吧。”
“是。”佩儿带着疑惑退了下去。
裴栖迟坐在榻上,凝望着桌上的烛火,神色莫名。
顾弦歌因为怀孕睡觉总是不太安稳,经常惊醒,是以每天醒得特别早。
“来人,我要洗漱。”顾弦歌慵懒的立起身子,等着伺候的丫鬟前来。
怀袖推开门,手里捧着一盆温水,低眉顺眼的放在顾弦歌面前为她洗漱。
“你怎地这么早就起来了其他人都死了吗”顾弦歌见是怀袖,诧异的问道,隐隐带着些许怒气。
怀袖拧干热帕子擦干净顾弦歌的手,抬头笑了笑,“我知道这个时候小姐该醒了,所以在外面侯着,小姐现在是双身子,凡事都要小心为是。”
顾弦歌接过帕子擦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有心了。”
怀袖笑了笑,“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对了,刚刚好像佩儿来过一趟,听闻小姐还未起床便离开了,只是留下了一份礼物。”
“噢什么东西她裴栖迟难道敢光明正大的对我下手了”顾弦歌借着怀袖的手,站起来坐在梳妆台前。
怀袖给顾弦歌穿上外袍,便打理着她的头发,“奴婢验过了,只是一件绣了花的肚兜,佩儿说是贵妃连夜绣制的。”
顾弦歌动作一顿,“这倒是有些蹊跷,她送礼物来给我有何意图。”
怀袖摇了摇头,专心打理着顾弦歌的发髻,顾弦歌垂眸沉思。
“好了,小姐您看看喜不喜欢。”怀袖简单的挽了一个垂髻,散半发,只是点缀了几支玉簪,素净清雅。
顾弦歌满意的点点头,起身任由怀袖为她更衣,选了一件浅色的罗裙,套上一条褙子护住腹部。
“我们去看望一下裴栖迟,顺便打探一下她的用意。”
怀袖想了想,拿了件厚外袍扶着顾弦歌出门。
裴栖迟准备了许多点心,等候着顾弦歌的到来,她知道她一定会来探查究竟。
“贵妃娘娘,顾姑娘来了。”佩儿急匆匆的禀报。
裴栖迟整理了仪态,步履匆匆的赶出去迎接,顾弦歌见到她前来接待显得十分惊讶。
“我就猜到你会来,所以特地准备了些点心,不嫌弃的就进去坐坐吧。”裴栖迟显得十分热切。
顾弦歌心怀警惕,走进房间上下打量一番,坐在桌前却丝毫不动那些点心。
裴栖迟见状,心知她轻易不会松懈,笑了笑,“其实不瞒你,我这次准备是为了向你道歉。”
顾弦歌没有说话,眼睛却盯着裴栖迟,想要从她的表情里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上次是我太嫉妒你有孕,生怕你夺走了皇上的宠爱,才口不择言,希望你原谅。”裴栖迟语气诚恳,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顾弦歌。
顾弦歌思酌片刻,微微一笑,“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裴栖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都轻松起来,“那我就放心了,多亏了你宽容大度。”
顾弦歌笑了笑没有说话,裴栖迟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拿起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这些糕点都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尝尝看。”
望着那些精致的糕点,顾弦歌下意识的抚上小腹,表情迟疑,怀袖走上前,向裴栖迟告了一声罪,用银针在每块糕点上刺了刺,银针没有变色。
顾弦歌这才拿起一块绿豆糕,轻轻咬了一口,裴栖迟愣了愣,眼神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怨毒,随即佯装恍然。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忘了你怀有身孕,小心点是应该的。”
顾弦歌看裴栖迟没有一点生气,心中大感意外,看来她是真心悔过了的,脸上也带了笑意。
“真是抱歉,奴婢做事刻板了些,但是出发点是好的。”
裴栖迟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不妨事,你看这绿豆糕味道如何”
顾弦歌只是咬了一口便放下了,“味道是挺好的,就是略甜了些。”
裴栖迟点点头,吩咐佩儿记下,转头热络的跟顾弦歌聊天,顾弦歌也暂时的放下了芥蒂,聊得十分火热。
顾弦歌从裴栖迟宫中离开时,正巧遇到前来找她的齐恒,脸上带着惊喜的叫住了他。
齐恒略显慌张,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发现无碍才松了一口气,“贵妃找你何事可又是谩骂惹你生气”
顾弦歌顺势搂住他的手,“没有,只是赔礼道歉罢了,你不必紧张,相必是她察觉到了你的态度,服软了罢。”
齐恒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下来,他轻轻抚摸着顾弦歌柔软的小手,“她明白就好。”
顾弦歌也回握齐恒,仰着头看他,“不然就解除她的禁足吧,反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我也可以去找她聊天,她教了我许多装扮的经验,挺有趣的。”
齐恒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一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都听你的。”
顾弦歌开心的笑了,挽着齐恒回宫。
裴栖迟被解除了禁足,但她一反常态的没有出去招摇,反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顾弦歌常常去找她。
“娘娘,听闻顾姑娘怀孕的症状愈发严重了,现在什么东西都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