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的性子生来软弱,太爱多想了吧。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一向被圣上宠爱着的公主,竟生出了如此荒诞的顾忌,恐怕,都要笑掉了大牙。
今日,可是由陛下亲自挑选出来的黄道吉日,早早的,昭昭就被贴己的嬷嬷叫醒,梳妆打扮,穿衣换装,所有的仪式,比以往要来的多,也来的繁重。
顶着沉重的凤冠,迈着微步上的八抬大轿,直到此。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甚至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一直隐隐猜测着,那位已经站在了自己另一侧的良人,他会是什么模样,温不温柔
若是他真如有传言中的那般十全九美,又为何会选中自己
这个风光一时,前途未知的庶出公主。
这个已经刻在骨子里的命运,令昭昭一颗再怎样悸动的心,都伤感了下去。
即使盖了红纱,却只要一个经意,便可以轻易的看清外面的,可是,她却没那个勇气去看,怕就在身边的他,不似传言中的那般,看着她的眸子里,也充满了目的
纵使便是如假想般的那样,她也不会失落,她只会,更努力的做好自己。
不知不觉的,坐在榻上的昭昭便已思绪缥缈。
“咳”一声突兀又不自在的轻咳声,才令昭昭惊觉这屋内还有一人。
却是不知何时,那位郝六公子,已经站在自己跟前。
从薄薄的一层喜帕中,打量着那一道俊逸的身形,堪堪回过神来的昭昭,不自觉的攥紧衣袂,将头埋的更低。
“今日公主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在对面男子将话语说出来的那一刻,昭昭紧张的甚至呼吸一滞。
原来
世上还有男子的声音,可以这样好听
可是,下一步他会做些什么
无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嫁衣,昭昭那一颗紧张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胸膛。
他是会像娥华说的那样,轻轻挑起她的喜帕,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慢慢将她揽入怀中还是如她想的那般,与外界所传的fēng_liú相反,是世家公子一般的腼腆,却在余生,与她相敬如宾
来不及昭昭多想,猝不及防的,屋内灯光一瞬全熄灭了。
疑惑的抬起头,却在同时听到了吱呀一声响,那扇通往外面的房门,重新被打开了。
看着那道愈渐愈远,在一群想瞧热闹的丫鬟们目视下离去的身影,昭昭和僵硬住的她们一样,微微愣住。
这,便是她的夫君吗
透过半敞开的菱花窗,望着那道既伟岸,又温柔的背影,仍旧坐在榻上,听着外面滴答滴答雨声的昭昭眉间微蹙,有些不太能理解。
过了半晌,她才低下了头,略施粉黛而更显精致的脸上,一片恍惚。
一定,是她有哪里做的不好,所以初次见面的夫君,才会如此待她吧
此刻有感被打击到,却又强自振作起来的她,恐怕永远不会得知,这个孑然一人空寂无声的下午,是一场美好又可悲的梦的开始,也是
与他单独相处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次。
一团白雾之中,远远的望见,一袭白衣的他,正对自己笑着,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依旧没有消失,喜极而泣,却在伸手既可触及时,变了表情,一脸悲寂的望着自己,背后仿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任凭自己再如何的努力,也抓不住半角的衣袂,反而一脚踏空,坠落了万丈悬崖
呃
突然的从噩梦中惊醒,睁开了双眸,龚玥玥呆呆的看着眼前一片幽暗,抓住自己的衣袂喘气喘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皱了皱眉,试探性的动了动仍旧被绑住的手脚,看到在麻绳移动后肌肤上残留的那道红印子,不由得叹出了一口气。
在这样环境之下都可以睡着
真不知是她的心太大了,还是她太强大了呢
还有刚刚做的那个梦,是那么的真实,仿佛他就在自己眼前真实的叫她害怕。
慢慢的坐了起来,心有余悸的环顾着四周,这个不大不小的帷帐,还是如此的黑,看外面的光芒,也不再那么显眼了。
看来,是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只是似乎少了什么存在
这个发现,顿时让龚玥玥的心砰砰跳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屏了好久,发觉帷布随风飘的帷帐里,真的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瞳孔一下就放大了。
感觉获到一丝曙光的她低下头,拼劲全力地解着系在自己脚踝上的麻绳,一边往帷布那边跑,一边用牙齿咬着手上的镣铐。
可是就在踏出帷帐的那一刻,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从帷帐后面响起,使龚玥玥浑身的血液顿时凝固住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无数种男人绑架不成,杀人灭口的情形曾经从背后受过重创的腿也猛地疼了一下,实在太大的刺激导致非常绝望的她,下意识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重新跑了回去
努力克制住呼吸听着他的小声嘀咕,龚玥玥心里一阵莫名的别扭,却也不做他想,只觉得自己不仅仅差一步的逃跑失败,还被敌人给嘲讽了
真是太失败了
早已在心里将他默默认定成了除了赵长垣以外的头一号劲敌的龚玥玥轻咬嘴唇,已经想好了千百种,成功从这里逃出去后,虐他千百遍的方式。
难熬的时间慢慢流逝,也不知道那男人在忙些什么,地上度秒如年的龚玥玥,只听得身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响,等了等,也不见那男人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