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放了她们。”他对那两个到现在还掐着依依和若桐的侍卫说:“把宋昌龄给朕拖出去仗责三十。”他打宋昌龄,一是为了这次他的知情不报,更重要一点,是他管辖范围内的治安确实是越来越差。
“是!”“是!”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皇上,臣知罪了,皇上!”哀号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见更为惨烈的嚎叫声,和敲击皮肉的声音。
朝堂上,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沉默到只能听见众人凌乱的呼吸声。
皇帝是气得没话可说。这些天国事家事糟心事本来就多,让他火气一直没消停过。刚才这么一折腾,更是让他有些下不来台。看着两个衣衫褴褛的丫头,确实把他气得不轻,加上罗相爷不停的煽风点火,他才想吓唬吓唬这群小家伙。可到头来,却是生生的一场误会。倒是白叫下面的众将领们受了一场惊。
大臣们则是怕的没话敢说。罗相爷自知惹皇上下不来台,有些心虚,低着头皱眉不语。童纤目睹赵长垣刚才为了妻子差点跟御林军拼命,心里酸胀难受。他的蒙将军若是没死,与他也是这般恩爱。
赵雄,曹瑞和杨国栋在极大的惊惧之下,渐渐缓过神来。可是又不知道皇上要如何发落赵长垣,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潘誉则是完全看不懂自己儿子在做什么。如果说他是为了帮赵长垣吧,可是以他的尿性……作为他老子,打死都不相信。如果说他真是为了推赵长垣去死的话……不得不说,他还真是蠢成了一头猪。
龚玥玥实在憋不住,偷偷的抬眉眼瞟了瞟皇帝。
他是个四十多岁,保养得当的大叔。比赵雄他们都要大几岁,却显得很年轻。中等身材,相貌普通。可是眉宇间的威严,确实是装不出来的。
皇帝不经意间发现下面的丫头在偷偷看自己,眼神充满好奇,想起自己刚才把人家吓唬的不轻,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想缓和一下气氛,便一歪脑袋,问杨依依:“朕脸上有东西吗?”
玥玥一愣,皇帝在对自己说话!怎么办?她该怎么回?“唔……皇……皇上,您……挺好看的。”说完,她自己都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光,这说的都是什么呀。
好不容易,才正式切入话题。“这几天,朕听了两件有趣的事儿,先说说第一件。”皇帝向后一靠,依在身后的锈金龙大靠垫上,不紧不慢的说:“前些日子,咱们赵长垣将军挺忙。打了胜仗,回来便成亲,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朕就乐见于你们这些小辈成家立业。”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眼光落在跪着的赵小白脸身上,接着说:“成了亲,按理来说人也该成熟懂事了。可朕怎么听说你最近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了呢?呵呵,要么是在马路上把人家马车给拆了。”
话音刚落,一旁悄没声的潘恶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皇帝抬眼瞅了瞅他,又把目光移到赵小白脸这儿:“要么就是闲着没事儿跑山上跟狼崽子干仗弄得自己连床都下不了……更离谱的是,半夜三更带着兵去抄人家潘太师的家。”
赵长垣的头越来越低,最后干脆抵在地面上,实在无脸见人。
“怎么?觉得不好意思了?别不好意思,抬头说说看,你当时到底怎么想的?”皇帝私下早已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如今只是看赵小白脸的样子实在有趣,就想逗逗他。这班大臣的孩子当中,他还就最喜欢赵小白脸。原因很简单,够单纯,从小到大没怎么变过。相反那潘竹青,他倒不是太喜欢,那小子眼神里总是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不像这赵长垣,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明净,看了叫人舒服。
赵长垣俯在地上,半天不言不语,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皇帝的话,但又觉得这么沉默着也不是办法。最后,缓缓抬起头,垂着眼皮,红着脸说:“回皇上的话,此事,确实是罪臣的错。罪臣无法抵赖狡辩,请皇上降罪……”说完,额头又抵到了地面上。
龚玥玥跪在他身后,心酸的看着他的背影,此时的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身边是他的亲人,师父和妻子,却没人有能力伸手帮他一把。真希望这个时代就发明了手机,这样,她就能在此时此刻传个短信给他,告诉他,无论怎样,她都会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承担。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朕也就无话好说了。你自己也清楚,私闯官宅,私调军队是怎样的大罪。若朕不办你,便无法对众将群臣交代。”说到这儿,他停了停,眼睛扫过堂下诸位,最后停在罗相爷得意洋洋的脸上:“就依相爷所建,留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将你发配柳州城戍守边疆,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半步。”
“谢皇上!”柳州城苦寒无比,赵年外敌内寇,战乱纷纷。今此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爹娘一面。他若带着妻子一同去,便会连累她也过上暗无天日的苦日子。若不带着她……他今后该如何承受刻骨相思?想到这儿,赵小白脸再也想不下去了,心里一阵阵的疼,嘴角不由的垂了下去。
龚玥玥倒是松了口气。还好,没杀他也没打他。发配边疆而已,她一同跟去便是。
赵雄,曹瑞,杨国栋心中暗暗叫苦。发配到那种地方,哪还有出头之日?多年来,战死的守城将领多不胜数,赵长垣此去,真叫挖了赵家一块肉啊。
“咱们再说说第二件有趣的事儿。”皇帝似乎恢复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