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是三日之后。
与江白起初料想的一样,毒麟思虑再三还是放不下张玄通,与孟澈商议后,决定留守武侯府。
不过江白也没有强迫,即使青山镇已经尽属武侯府的势力,但是也终究需要一个管事之人,这方面思来想去也唯有毒麟能应付的过来。
旭日初升,许多早起的商贩都还没开门迎客。
江白与孟澈已然整理好了包袱,准备踏入这趟不知何时归来的旅程。四道身影在红日的照耀下,影子在青石的地板上拉的老长,幽静的街巷,只有落叶飘荡显得孤寂了几分。
“江老,孟澈兄,多多保重。”
张玄通抱了抱拳,朗声说道。
“师傅,抱歉,毒麟辜负了您的期望。”毒麟美眸略显黯淡,显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经过再三思考的。
江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轻声道:“这终究是你们的路,旁人改变不了,情这个字是这世上最大的劫难,无论实力无论地位,总会如此,为师理解你,也请你好好管理武侯府吧,可千万不要偷懒。”
“毒麟,谨遵师命。”
毒麟认真的点了点头,坚决的说道。
托付了几句,江白便带着孟澈向城外赶去,顺着一条康庄大道,一走便是半日。两侧古木参天,群峰环绕,十里山脉的凶名可是传播已久了。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孟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断的扫视丛林,生怕恍惚的功夫蹿出来什么可怕的凶兽。
“先去祭拜一下你爷爷,然后去虎牢军关,与你父亲道个别吧,军中也算是不错的历练之地了。”江白淡淡的说道,不过眸子中却多出一丝伤感。
“我爷爷?”孟澈浑身一震,第一任武侯孟南山病逝后,没人知道他的墓地在哪儿,他没想到自己的师傅江白竟然清楚。
“很奇怪吗?你爷爷死后,是老夫亲手把他埋了的,他说在外征战了这么多年,死后还是魂归田野的比较好。”江白略微伤感的说道,有些追忆当年的时光。
仿佛这股气氛渲染,孟澈也是低头不语。两人走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后,顺着崎岖的山路径直向上,陡峭的山壁近乎垂直,一路攀爬的确有些困难。
接近午后,才堪堪登上了山顶。
这座山峰的顶部十分辽阔,最少堪比两三座练武场,凹凸不平的石头在每日狂风的吹袭下,也变得光滑起来,在山峰的一角,一座小土堆静静的安置在那里,旁边还竖着一块没有名字的木头墓碑!
山顶的风啸很大,在幽谷中回荡,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从上往下俯瞰而去,颇有一览众山小的姿态,芸芸翠翠的丛林接连不断,起伏的云层似乎也只能从身边飘过。
“澈儿,将包袱放下吧,为师想与你爷爷聊上几句。”江白缓缓说道,语气有些低沉。
“是,师傅。”闻言,孟澈才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将挎在身后的一个包裹给放了下来。转头再看了一眼那傲立峭壁之上的墓地,朝着另一侧走去。
“老孟,抱歉了……这么久才来看你,不过想必你也不会怪我,谁让你自己非要选个这样危险的墓地,我以前是真的想来却有心无力啊。”江白摇了摇头,席地而坐,坐在了坟墓边上,缓声说道。
说着,江白从包裹中拿出了一壶早就准备的好酒,有一盏酒杯。
“我最近的经历,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恐怕和你说了你也不信,那老头子我可就不和你废话了。”江白淡淡的说道,似乎坟墓的里的人能够听见一般,“知道你喝酒不喜欢用杯子,老夫也没给你准备。”
江白抬手给自己的酒杯中斟满了酒水,一时间浓郁的酒香四溢。
“这可是十年的女儿红,你病逝那年,老夫埋下的,没想到今天还要便宜了你。”江白一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右手拿起酒杯微微倾斜,如同溪水一般,这上好的酒水就全都洒在了墓碑之上。
“放心好了,你们武侯府依旧如日中天,我前段时间,还收你孙子为徒了。”
一言一语,如同对话一般,却始终只有江白的声音随风逝去。不知不觉间,酒水不断倾洒,整整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已经见底了。
“酒喝完了,老头子我也该走了,下次来看你,恐怕要有些年头了。”江白对着墓碑嘱咐了一句,神色落寞,这系统如同早几年出现,也许一切都会改变。
只可惜,如今烟消云散,坟墓里的尸体也都快腐烂了,即使是拘灵遣将,也觉察不到一丝残魂的存在,想要复活老孟的想法也唯有落空。
刚刚准备起身离去,江白却是微微一愣,似乎隐约间觉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神一凝朝墓碑望去。
只见这残破的木头墓碑之上,在酒水的侵润下,竟然一点点凹陷了下去,似乎形成了一道道模糊不清的字迹!
“这是……水生木!”江白瞳孔一缩,所谓水生木,自然是遵循五行相克之道,由水而生木,这种木材在第一次侵润水源之后,会变得极容易定型雕刻,但干枯之后又会变回原样,但当再次遇水时,就会变成第一次定型的模样。
微微愣了片刻,江白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从包裹之中拿起了水袋,毫不犹豫的朝墓碑上淋了下去。
字迹愈发清晰,足足半丈左右的墓碑上,竟然正反两面,都密密麻麻的刻上了字迹!
江白定睛看去,头一行便有三个大字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