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善清有点尴尬,她不好意思道:“那是儿时我经常听师傅吹的曲子,我和师傅常年在清灵山,听的曲子并不多,可能静茹大家并没有听过,没关系的,我只记住这么一首,静茹大家还是弹你擅长的就好,我......”
话还没说完,那静茹大家便微微则着头抚起琴来,琴声低柔萧瑟,好似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又像是缠.绵不断的幽幽思念,直听得人想落泪。
众人听得皆是神情黯然,好像都犯了相思,心有戚戚焉。
只有唐善清脸上透着诧异,熟悉的调子,只是不同于笛声的萧瑟,低低柔柔的琴音比师傅平常吹的笛子更让人悸动。
静茹大家看着她,一边抚琴一边说道:“此曲乃是我师娘所创,与我刚才所弹的《绕指柔》本是一一对,当琴音和笛声相互伴奏的时候,这两首曲子所诉之情,就会唤出人们心中最最复杂的情绪。但是十五年前师娘去世之后这首曲子便被师傅列为禁曲,几乎无人听过,不知唐姑娘师承何人?”
听静茹大家如此一说,唐善清更加茫然了。
她自三岁上山师傅便和她一直在山上,怎么会跟静茹大家的师门扯上关系?而且静茹大家的师门修的是乐,师傅是修医的,怎么看都扯不上关系。
见唐善清脸色为难,温子凡站了起来,开口替她解围道:“不如让本太子来为静茹大家介绍一下吧,这位是从京城来的唐小姐,师承清灵山医仙门下,是京城吏部尚书唐大人家的小姐。”
静茹大家静静聆听着,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听完太子的介绍之后她心下也稍稍感到诧异,但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
闻言她并不作声,只微侧着脸,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始终挂在嘴角,垂着眼睑,看不出情绪。
十五年前的回忆在脑海里浮现。
那时她还不是大家所熟知的静茹大家,只是师傅所创教孰里年纪最小的学生,当年她才六岁,刚拜师一年。
当时师傅和师娘便已经创作了《绕指柔》和《相思》,是乐孰的镇孰之作,按照乐孰的规矩,每五年里便会选取两名学生分别练习这两首曲子,代表乐孰参加在古都五年一次的斗乐大会。
而由于她天资聪慧,对音律颇有天赋,便被选为当年的女方代表,练习《绕指柔》,而被选中的男方代表是比她年长8岁的吴铭师兄,代表作便是《相思》。
当年她与师兄为了斗乐大会,每天苦练好几个时辰,手指都弹破了,鲜血直流,那师兄更是吹笛子吹到嘴唇发麻,舌头发直。
皇天不负有心人。
她与师兄在那年的斗乐大会上一举夺冠,一夜成名,从此《绕指柔》就变成了她的代表作。
可是第二年,那位师兄就离开了乐孰不知去向,而师娘也在第四年因病去世,伤心过度之余,师傅便下令将《相思》列为禁曲,从此世上再无“绕指相思情”。
当太子说唐善清师承清灵山医仙名下时,她心中微动,只道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妙之事吗?
当年那吴铭师兄只是乐孰里的一名学生,一位修乐之人,又如何会是那修医的半仙?
如此想来,她便微微摇了摇头,暗暗取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随着思绪回笼,手指落下最后一个音符,《相思》亦落幕。
过了好半晌,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鼓掌称赞。
这时,一位稍年长的大人“咦”了一声,惊道:“静茹大家刚刚所弹之曲名为《相思》,是否就是十几年前便失传了的“绕指相思情”的下半章?”
没想到现场居然有人知道当年的“绕指相思情”,静茹大家闻言莞尔一笑道:“大人好记性,刚刚所弹的正是“绕指相思情”的下半章。”
那大人一拍脑门,赞叹道:“想想当年的斗乐大会,两首完全不同的曲子合二为一,竟演奏出那般撩动心弦,响彻天籁的声音,只可惜此曲失传了十几年,绕指相思再也没有重现过,实属可惜啊。”
闻言,众人皆表示遗憾,虽有福听了一回静茹大家演奏的《相思》,却还是无缘耳闻“绕指相思情”,不免纷纷嗟叹,一时间气氛竟有些扫兴。
静茹大家到底是个大家,见众人皆低头嗟叹,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着众人道:“各位大人和各位京城来的贵客,是静茹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这杯酒就当是我给在座的各位赔个不是。”
说完,端着酒杯向众人示意,便仰头喝了下去。
众人见状,纷纷举杯,忙道不是。
太子亦是个重情义的主,见静茹大家将罪过揽上身,便忙替她开脱道:“静茹大家说的什么话,这“绕指相思情”本就是需要两人合作为之,今晚能有幸听到静茹大家弹奏一曲已是荣幸,怎会有扫兴之说。”
闻言,唐善清便开始觉得坐立难安,说到底,还是她惹出来的,要不是她提出要听《相思》,也不会惹得大家如此扫兴。
想着,端着酒杯正想起身去请罪一番,却被旁边的骆吉文拉住了衣襟,他低着声音说道:“丫头,你就别凑热闹了,好好坐着,吃好喝好才是你该做的事。”
听骆吉文这么一说,她将身体正了正,坐回椅子上,闷闷地“哦”了一声。
想想也对,她一个女流之辈,如今在一群男人当中本就已经够显眼,还莫名其妙成了太子的座上客,还是不要再出头的好。
静茹大家放下酒杯,回到琴台盘腿坐下,太子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