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只是,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一布袋子的小玩具会变成死老鼠。
想到老鼠,沈琛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刚才在梦里,他都梦到老鼠如牛大,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吃了他。
沈琛小心翼翼的想要抽出脚,却惊醒了浅眠的刘子业,对于刘子业来说,但凡身边有一丝动静,他都会醒来。
嗯,哪怕是在睡梦中,他的神经都在紧绷着。
“我想尿尿……”
沈琛脱口而出。
实在是被刘子业盯着,他就下意识紧张,嘴巴就不受控制。
刘子业:……
说好的老太傅是天下文人的代表呢?然后沈琛怎么就成了这么个玩意儿,难不成现在做个小纨绔,长大做个大纨绔?
沈琛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羞红了脸,他总觉得沈家几十年的脸面都要被他一个人丢光了。
话本子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不肖子弟,清理门户,逐出家门……
刘子业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抬起手,紧接着不着痕迹的把布兔子藏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沈琛起夜回来,也睡不着,但又不敢主动找话题,只好装睡。
“别装了,起来。”
刘子业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针线包还有一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布。
“做一只小马。”
刘子业居高临下,理所应当的发号施令。
反正沈琛都把命卖给他了,做个手工还不行了?
沈琛:(╯‵□′)╯︵┻━┻
他听到了什么?
“我是个伤患。”
沈琛挣扎道。
“你伤的是脚,不是手,也不是脑子。”
刘子业嫌弃的皱了皱眉。
刘子业严重怀疑,沈家所有的脑子是不是都被老太傅一人长完了,所以沈琛才憨的如此清新脱俗。
“你觉得我会吗?”
沈琛生无可恋,之前他还是京城显赫的太傅家的小公子,跟屁虫一堆,今日他就得含泪拿起针线布料做小马,太子殿下是不是高估他了。
“不会?”
“会。”
不会也是会。
沈琛瞬间想到了他被掐着脖子即将窒息的感觉。
于是,在刘子业的目光灼灼的监督下,沈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始了他的手艺人之路。
眼泪汪汪,歪歪扭扭……
人虽是很了点儿,但也不是无药可救。
最终递在刘子业手里的是一个奇形怪状,丑的令人发指的布偶。
刘子业眯着眼睛,试图从这个布偶身上找出一丝马的模样,只可惜,他失败了。
可能,他还是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倒是沈琛,一脸的劫后余生和洋洋得意。
刘子业:……
不能跟傻子一般见识,影响智商,智商太低会传染的。
被刘子业折腾了这么久,在第二日老太傅授课时,见到的又是睡的昏天暗地的沈琛。
只不过,这一次的沈琛学乖了,没有缩在桌子底下,而是光明正大的趴在桌子上,任凭老太傅咆哮。
他觉得,觉不补回来,容易猝死。
学习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老太傅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头发好像更白了一些,他从未见过似沈琛这般嗜睡如命的人。
尤其是,这还是他的孙子,一世英名,脸脸对自己的孙子束手无策。
“殿下,不知王家伴读何时入宫?”
老太傅一脸愁容,若王家伴读也是个勤奋好学敏于思考的人,那沈琛可就真真应了那句万花丛中一点绿了。
“前些日子已从临沂出发,想来不日便可到达。”
刘子业放下手中的毛笔,礼貌答道。
王家伴读是他给外祖母的一颗定心丸。
老太傅愁容依旧,开始在心里反思,让沈琛跟在太子身边吸仙气的做法到底可不可取。
太子殿下光风霁月仙气十足,这点无需怀疑,可沈琛看着就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任身旁如何仙气缭绕,他自岿然不动。
要不,还是带回去送书院吧。
眼不见心不烦,他管不了,就交给那帮以严苛端肃出名的夫子管教吧。
别到时候,仙气没吸上,还把太子殿下拉下神坛。
“太子殿下,老臣深觉那日提议让沈琛入宫不太成熟,不如……”
如此嗜睡,时不时还手舞足蹈说着梦话,难不成这是在给太子殿下伴奏吗?
“太傅,沈琛甚得本宫喜欢。”
刘子业抬眸,浅笑着,却有清楚明了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甚是喜欢,自然不能夺人所爱。
“再说了,父皇昨日对沈琛也是大肆夸奖。”
老太傅眼巴巴的打量着刘子业,深觉太子殿下也是个睁眼说瞎话都能面不改色的主儿。
这宫里都传遍了,沈琛任意妄为,砸了东宫,太子仁厚,不予追究。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脏都差点儿停止跳动。
砸东宫,明明就是大逆不道之举,若是圣上大怒,等待沈家的只有抄家灭族。
“老臣再次谢过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从太子保下沈琛的那一刻起,沈家百年清流之家就彻彻底底的与太子绑在一起,密不可分。
所以,于公于私,太子殿下都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可皇后娘娘那里……
这些日子以来,他从那些老一批的宫人口中打听出不少消息。
确定了,太子殿下确实不得皇后之心。
甚至,皇后已经在私底下联系朝臣,有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