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言!”
雪言刚转身要走,突然被无痕一把抓住。男人的大手微微冒着汗,冰冷似雪,紧紧的拉着她,眼神担忧,却又有着玉石俱焚的坚韧:“小心点,早点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放心吧。”雪言心下一暖,露出淡淡的笑容,顿时冲走他脸上的阴郁,沉声说道:“我肯定会没事的。”
长风吹起,天色渐渐变得浓重,一行军队在荒无人烟的沙地上行走,周边一颗树木也没有,恍如一片沙漠。空气变得越来越干燥,夹杂着细沙,所有人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沙雾。
连续赶了半个月的路,转眼间已经快走到朔城,马儿早已经在半路累死,作为主将的白秋水不得不跟其他人一样步行。身躯柔弱的她要和一帮大老爷们一样在这风沙骤起的北疆苦守,心里难免一阵苦涩。
突然,砰的一声,队伍中有一枯瘦的士兵倒在了沙地上,正在前进的队伍瞬时停下了脚步,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安详躺在地上的士兵。
旁边的一个士兵俯下身子,用手横在他鼻前,几秒过后,面色煞白,低沉的说:“他死了!”
低沉的嗓音在沙风中飘荡,被撕得粉碎,可还是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大家面如土色,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从潋滟城一路赶过来,在这临近干燥炎热的北漠地区,他们一点也不懂得生存,已经生生累死了一匹战马,三个士兵。
时间一点点过去,北漠的沙风像是发疯的野兽一样在嘶声狂吼着,耳膜全是风声,天地间那般寂静,却又那般鼓噪,天上的秃鹰在激烈的盘旋,黑色的翅膀张开几乎可以遮住半面天空。
在距离朔城三十里外的黄土上,在还未与大漠人战斗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自己心里的丧气给打败了。
而在不远处的夜空下,一片漆黑的朔城之上,一支精锐的大漠军队正在擦枪磨剑,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强大的大漠军队,像海一样黑压压的一片驻扎在城楼上。
就在五个时辰以前,这里原本还之上属于浔国的驻守城,穆罕带着大批军队把城给攻破了,占领了朔城。朔风驻守士兵本来就少,又没有英勇的大将领导,不到三个时辰,就全部阵亡。
朔城与边城相对面,相隔不过一百里,此时的白秋水还并未知晓朔城已经被穆罕攻破的事,午夜时分,在白秋水的带领下,这支毫无斗志的军队又开始启程,向着边城全速前进,缓慢的投向那片即将爆发的战场。
身后是一个身体已经冰凉的士兵,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把他埋了,在这黄沙满天飞的大地上,也许,明日一早就被风化了,也许,长风吹起的黄沙会一点一点的覆盖在他身上,将他的躯体掩埋。
二更时分,一名士兵快步跑到城楼,穿过密密麻麻的军队,来到穆罕身边,对他说:“启禀大王,浔**队已到前方不远处,相信很快就会赶到朔城。”
“好,立刻准备。”穆罕眯着眼睛,看向前方,清晰可见一支支火把扬在黑风中,三千士兵在黄土之上跋涉而来。
所有的士兵在城楼上拉紧弓弦,锋利的箭头对准前面散漫无心的军队。
白秋水带着众人仍不知情的往朔城方向赶来,前方就是朔城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仿佛走得越近就离死亡越近。
“浔国是要放弃我们了吗?”
队伍里突然轻轻冒出一句话,声音虽然很轻,可却足以打破沙风。
白秋水顿时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去,眼神凌厉如刀子般,看着队伍里一个面色灰白的年轻士兵,语气低沉:“你说什么?”
“大漠精兵强将实在太多,皇上就只派了三千士兵过来驻守,这无疑是让我们去送死,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也是浔国的一份子,曾经也上阵杀过敌,现在浔国就这么放弃我们了吗?”
霎时间,好似一道闪电劈进脑海,她一直都这么想,只是没想到因为她一个人,这无辜的三千士兵都要为她陪葬。
白秋水心下一沉,内心在深深的自责,忽听一士兵快步跑来并迅速逼近,那是她派去前方探路的士兵,名叫肖山,军队里唯一对她没有怨念的士兵,不知带来了什么消息。
“姑娘!”
一见那人,白秋水面无表情,沉声问道:“前方有什么情况?”
脚步猛然而止,肖山俯首在前,有些气喘的说:“朔城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白秋水疑惑:“怎么回事?一个人都看不到吗?”
“城上的灯全是熄灭的,整座城一点灯光也没有,属下什么也看不到!”
白秋水眉头紧蹙,眸色暗淡,作为驻守城池,不应该是昼夜通明的吗?怎么会一丝灯火也看不到呢?
白秋水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这里面恐怕有诈!”
肖山闻言一愣,连忙问道:“那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
白秋水想了一会儿,转身面对三千士兵,凛声说道:“所有人都在这里休息,哪也不要去,”又转过身来,看着肖山说:“你挑几个比较精锐的战士,跟我一起去前面看看。”
“是!”
所有人全都坐在地上,连续半月兼程,已经让他们疲倦不堪了。白秋水拿着一把剑,带着十几个士兵向前走去。
北风呼号的吹着,漫天鹅毛般的黄沙飘散在空中,遮住了天上的月亮,苍鹰在云层上盘旋,发出凄厉的尖啸,四周黄灿灿一片,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