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跑到门边大喊,守在门边的人急冲冲的跑出去备马。婉儿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转过身来,眼神似冰的看着清逸的身躯,低沉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穆罕大王的情况?”
唰的一声,一道厉光飞出,脖颈处感到一丝冰冷,一把森寒的利剑抵在了风清轩的脖子上,冷冽的声音从咽喉处发出:“说,否则我杀了你。”
“你若有这闲心杀我,还不如赶紧跑去看看,耽误了时间,也许会坏了大事,”风清轩笑若桃花,满面微笑的说。
婉儿心思一片混乱,来不及多想,放下手中利剑,跑出去。
作战讯号迅速传达至整个边城,战鼓的铿锵声响彻全城。就在这时,阿木骑着战马风火奔入城内,传达了城外潜伏着数千浔国敌军的消息。
一时间,原本完全开放的北面城门顿时封死,禁止行人来往,阿木身上有七八处伤势,他只来得及和守城将领说了大致的情况,就坠马昏了过去,就此人事不知。
而继他之后,大批从方才战乱中逃出来的大批不知名的士兵相继奔到边城下,大声高呼着自己是刚刚在朔城战斗的士兵。可是,却已经叩不开那沉重的城门了。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城下就已经汇集了五十多个士兵,他们在北风中战栗,有的在大声咒骂城中的守军,有的则在拍门呼喊,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突然,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条白光从门缝里迸射出来,划破城外的黑暗,一名女子身着花色衣裙,奔马而来,后面还跟着一支队伍。
蹄声如天雷滚滚,激起一阵黄沙飞扬,漫天沙雾,恍如沙尘暴一般。女子骤然勒住马缰,马儿扬声嘶鸣,顿时人马而立,铁蹄落下黄沙之上。
此时,沙雾并没有完全散去。女子高高坐在马背上,沉声问道:“大王呢!”
“我们与白羽军交战的时候被打散了,大王他……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沿着路线回来了,”原本被拒之城外的一名士兵瑟瑟的说道。
话音刚落,一条黑鞭如利牙黑蛇狠狠抽在他身上,身上穿的大漠正规军队制服被打破,臂膀上被打出了一条血痕。婉儿瞪着眼睛看着他,眼神如刀,恨不得把他切碎,凶狠的说:“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竟然扔下大王跑了。”
士兵软的一下便跪在地上,胆颤的说:“大人请恕罪,我们离开走的时候,大王已经不再朔城了,整个战场都不见他的影子,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回来的。”
“还敢狡辩,”婉儿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一脸的冷沉,冷冰冰的呼道:“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
马后走来两名士兵,将男人如拖死猪般的拖了下去。
“大人饶命啊!”
“啊!”
撕心裂肺的呼喊之后便是一声刺破黑寂的惨叫,一下子现场就变得安静了许多,看到女子脸色发黑,咬牙切齿的神情,五十多个从朔城逃回来的士兵全都唯唯诺诺的身子往后小步挪去,害怕女子再次发飙,自己会是下一个被处死的人。
女子显得有些激动,坐在马背上遥望前方,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情绪。霎时间,无数种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两手紧紧抓住马缰,内心的惶恐越发强烈。
女子欲要上前奔去,一名与她同位的将领即刻叫住了她,“您不能前往朔城的。”
婉儿心一紧,在马上顿住,穆罕此时下落不明,她心急如风,可她的职责死驻守边城,一旦离开,边城就会群龙无首。
若这只是敌军的一个诱饵,她只身闯入敌人阵营,岂不是自投罗网,边城也会不攻自破。边城一破,浔**队便会大局进攻大漠,大大漠将永无安宁!
况且前些天去见穆罕的时候,穆罕千叮咛万嘱咐,就算敌军攻来,逼退就行了,不要追上前去。
可是,如果不去,穆罕倘若真出了什么事,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女子压住心里翻腾的情绪,扭头对他说道:“吉尔,你我之间的恩怨暂时放下,目前先以保住边城为主,你带着士兵们回城,我一个人去找大王,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城中所有的事情,都由你来做主。”
“不行,万一……”
“没有万一,你听好了,城在人在,城破人忘!”
吉尔见她如此固执,不再拦着她,身为大漠最得力的一名将领,由于婉儿与穆罕的关系,官位屈居于她之下,心里一直都不平衡。可是,此时大敌当前,他还是一个是大局的人。
婉儿扬起马鞭,冷冷低喝:“驾!”
狠狠抽在马股上,战马扬踢而起,向着朔城方向绝尘而去。
吉尔看着女子奔去的身影,顿时压力巨大,背上像背负了一座巨山一般。他转过身来,对着一种下属说道:“回去,封锁城门,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打开城门。”说罢,就急速跑回城。
“大人,那他们怎么办?”一名士兵突然说,眼睛看向那五十几名逃兵。
吉尔顿住脚步,沉思了一番,半晌之后,头也不回,冷冷吐出四个字:“驱逐出城!”
“是!”
一帮骑兵踏尘奔回城中,沉重的大门关上,将这五十名士兵全部留在了门外。
天边已经蒙蒙发亮,前边的地平线下,隐约出现了一片朦胧的黑影,那道黑影来势极快,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守势,茫茫的黄沙土地上,几千匹战马急速奔跑,隐隐的白雾中,只能露出一角黑色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