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将领闻言也纷纷起身,为段寒杰求情,只有第一军团的军方代表没有动,面上的表情有些阴郁,似乎也拿不定主意。
“段将军口直心快,我很喜欢。”无痕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淡淡说道:“诸位请起,大家都是西南的功臣,我柳无痕能得诸位相辅,是我的福佑,怎会无端怪罪有功之人?况且段将军只是阐述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对我的不敬之意,何罪之有呢,段将军,你说是不是?”
无痕的声音极其淡漠,眼梢冷峭,带着内敛的锋芒。段寒杰不得不站起身来,低声说道:“陛下圣明,末将鲁钝,不会表达,并没有冲撞陛下的意思,还请陛下见谅。”
众人闻言连呼陛下圣明,战战兢兢的起身,坐回座位里。
这时,却见那段寒杰并没有坐下身子,而是转过头面对雪言,沉声说道:“在下刚才的疑问,还请于大人稍作解答。”
此言一出,就连第四军的程磊都皱起眉来,刚刚他出言顶撞无痕,无痕已经不计较,他却不依不饶。无痕现在毕竟是大西南的领导者,在这样下去,对第四军会大大不利。
还没等他站起来圆场,就见雪言面色阴冷的缓缓站起身来,冷眼看着段寒杰,淡淡的说道:“段将军,没想到竟然是你提出这个幼稚的问题,我真的很遗憾。”
段寒杰目光一寒,正要说话,只见雪言面色登时一冷,沉声说道:“战争不是算术题,在正规的作战过程当中,双方的力量对比也并不是简单的人数对比!取决胜利的因素有很多,人数只是一方面的优势,双方的士气,士兵的战斗力,整体的实力水平,武器的对比,情报的准确性,信息传递的速度,统帅将领的个人能力,士兵经历大战的实战经验,战地的地形,后勤的补给,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对战略全局形成重要的影响,单纯的以人数来论输赢,口口声声执着于几个打几个这样肤浅的问题,完全是对战争毫无了解的门外汉会犯的低级错误!”
女子不屑的呵斥,顿时好似一盆冷水浇在众人的头顶,她这一番话几乎将所有人都囊括其中,秦羽副将冷哼一声,起身说道:“我们大家都是战争的门外汉,就只有于大人你是战略高手对吗?我转战西南三年,还从未遇见类似你这样的狂人。”
“历史早就告诉我们,心心念念口口声声总是过去那点功劳战绩的人,是绝无未来前程的发展的,更何况,有些人过去的那点东西还未必就那么值得记着。”
雪言毫不容情的说道:“我请各位认识到我们面前所面对的局势,我们不是单单面对一场战争,一场战争的胜败对全局无济于事。对于浔国而言,我们不过是边境上的一个地方叛乱,他们坐拥南荒,随时可以派出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大军来围剿我们,潋滟城的征召令一发,不出两天就可以召集十万的军队。而我们呢,我们是拿着整个身家性命去和浔国决战,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什么路?战胜,就是继续生存,失败,就要全部死去,我们不怕死,但是我们不能死的没有价值,局部的胜利,对全局毫无影响,西摩城一战,我们要取得的不是战术上的胜利,我们要的,是一个能打开战局的时机!”
雪言握着拳头,用力的在身前挥了一下,目光坚韧的说道:“我们要的,不是在一两场战争里击溃容军,我们要的,是拖死他们,拖垮他们,然后一击而中,将他们全部消灭。”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低呼,无痕站起身来,俯视着在座的众人,他穿了一身白色长袍,墨发束带,双眼好似高空上的鹰,他的语气低沉,里面好像郁结着什么压抑的气氛,男人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
“诸位,自古以来,西南就一直经受着炼狱般的苦难,雪灾,饥荒,战乱,瘟疫,西有野蛮的盗贼叩关扰边,北有浔国的大军压境,我们是苦难的血泪之邦,百年来,西南的百姓一直在谋求出路,五百年前,轩辕武帝带领这他的儿子们为百姓们抗击入侵军队,给了西南百姓们希望和信念,他想要带领大家走出这个灾难困苦的境地,但是他失败了。西南蒙受了巨大的损失,百姓们承受了巨大的代价,战士们英勇奋战,但最终仍逃不脱战死的命运。但是,如今我们来了,我们不会妥协,一个民族想要走向自由,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们等待了三年,不在乎这最后的几天,整个西南的命运都压在我们的肩上,整个西南大地都在睁大了眼睛翘首以待,西南的希望,就在我们身上,我们任重道远。如今,正如西南子民们期待的那样,我们的到来,是带领你们继续战斗下去,请你们支持我,跟随我,相信我!战争即将开始,浔国已经将屠刀举在我们的头上,是内讧争吵,还是积极备战,是忙于夺权,还是准备迎敌,相信诸位一定会有一个坚定的信念。”
无痕面色平静,他望着在座的诸人,眼神好似深沉的大海,有激烈的浪头在里面翻涌,却看不到明显的波涛,他声音平和,可是那平和的声音里,却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西南的生死,就在诸位的掌控之中,我们的身后就是西南,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父母妻儿,我们的父老乡亲,将士们,我们退无可退。”
面对着众人,无痕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个躬,众人顿时愕然,随即,只听铿锵声突然传来,西南名将周晏跪在地上,眼里含着泪水,高声说道:“西南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