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雪言词锋不及,见左右的人都笑呵呵的看着她,她更是气愤,指着离陌等人叫道:“不许笑!不许说出去!揍你啊!还有你,你,那个是谁,你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啦!你叫什么?那个部队的?还笑?就说你呢!”
“雪言!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无痕正色,一把拉过她来:“你做人要坦白点,明明是担心我出去沾花惹草,干嘛搞出那么多长篇大论来,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我看你才是欠揍。”
“喂喂!”雪言大囧,脸红红的跳脚:“姓金的,我是不是太久没修理你了?还要揍我?你打得过我吗?”
无痕一晒:“我那是让着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好啊,过河就拆桥,不服的话咱们比试比试!”
无痕顿时大笑:“雪言,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故意磨磨蹭蹭耽误我时间。”
雪言眼睛一瞪,怒气冲冲的大喊道:“谁舍不得你?快滚!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烦!”
“那我可真走了?”
“滚滚,没人愿意看你。”
“别后悔啊!”
“鬼才后悔呢。”
“我走了之后自己别偷着哭啊!”
“你走不走,那么多废话!”
“哈哈!”无痕翻身上马,朗声笑道:“雪言,我走啦,十天之后平贵高原,等着我凯旋而归!”
“驾!”
上百骑战马顿时绝尘而去,雪白的雪沫在马蹄后连成一条直线,天空上战鹰齐飞,远处风声滚滚,烈阳如金,映照着战士们离去的背影,好似一副滂沱巨画,转瞬间,就只剩下一片淡淡的影子。
雪言站在原地,目送着无痕离去的背影,一颗心柔情万千。
她默默的双手合十,缓缓的闭上双眼,声音平和,带着深沉的眷恋和诚恳:“万能的上帝,请保佑我的爱人,保佑他一帆风顺,平安凯旋。”
十一月十八日,无痕做出了一个军事上堪称找死但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惊人之举,他带领着第一军团的先头部队前往蓝阳省和第一军团的主将会和,带着二十万大军,一举攻向位于西南最西端的兰青山。
即使在很多年之后,人们提起西灵时代的著名战役,无痕当日的分兵之战也是首屈一指的当世名战。
面对着北方浔国百万大军的重兵压境,他作为战斗的主要指挥官,竟然带着最精锐的兵力迂回袭击位于西方的浔国残余守军和盗匪,这在兵法上,是不可想象的冒险。
但是,也正是他今日的举动,挽救了第一次北伐之战的整个战略局势,扭转了西南面临两线作战的窘迫局面,铲除了西南后方的不稳定因素,甚至间接的挽救了整个西南高原的命运。
可以想象,当西南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现在兰青山面前的时候,以为浔国援兵已到,兰青山危机解除,高枕无忧松散无防的容军和盗匪会是怎样的一幅表情,那绝对是一个很精彩的画面。
面对史书,人们不得不承认,无痕之所以能在潋滟城以二十万大军对抗浔国百万军队,最后一举击溃潋滟城防线,挥兵西南,乃至后来创下举世基业,都不是侥幸和偶然。
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军事上,他都是一个具有高明创造力的天才,他拥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并敢于将这股想象力化为实践,并且,他还具有坚不可摧的意志和耐力,几乎一个成功王者身上应该有的一切优点他都具备。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对当今的掌权者具有无以伦比的厌恶和仇恨,他现在欠缺的,也许只是一点点吞并天下的野心,相信,在未来的岁月里,这一点,也会逐渐得到弥补。
可以预见,一个伟大的人物已经诞生,他那被无数人仰望终生,被后代讴歌膜拜的光辉战绩,从这一刻起,传奇般的缓缓开始了……
西南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怀宋却是风雨交加,阴日如晦。
殿中没有掌灯,唯有烛影深深,空旷的漠殇殿上飘满了苏青色的青纱,长长的甬道皆用白华梨木铺就,看似古朴,实则却是寸木寸金,每一步踏在上面都有独特的回声,绕梁古朴,好似穿透了上古的时光,在天涯的尽头吟唱着古老的祭调。
各宫早早的挂起了纯白的宫灯,今日是先皇君晟大去的忌日,宫人们都换上了素白的祭服,连宫门前盛开的红菊都被缠上了白绢,筱雨戚戚,一片惨淡。
环佩声动,鸾披环髻的宫装女子缓步走在大殿上,修眉薄唇,明眸若星,风神皎皎,卓尔不群,虽不是绝色艳丽,却是淡静若兰,素颜如雪。
大殿的尽头,是一方席地小几,小几旁,有几个宫廷小厮,正围着小几大声的吆喝着,人人青筋满面,额头涨红,一个深袍蟠龙的少年也跟着众人挤在一处,手舞足蹈,明明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好似六七岁的顽童一般。
左侧的嬷嬷眉头一皱,上前说道:“王妃驾到,还不行礼?”
正在玩耍的众人一听,连忙回首,见了站在中央的女子,人人惊慌上前,跪伏于地,大声叫道:“参见王妃,王妃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紫黑锦绣銮服的女子静静点头,声音低沉,带着浓如黑夜般的袅袅戾气,她看着人群中那个明黄深袍的少年,轻轻招手道:“弘儿,过来。”
少年搔了搔头,颇有些不情愿的走过来,女子身旁的下人们急忙行礼,参拜道:“给殿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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