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帮我?”他突然问起。
听到他这么问,她暗下眸色,垂下了眼眸,一脸的沉默。
因为,你和他实在太相了!
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任谁都不会相信,连自己都难以信服。
半晌之后,她抬眸看着他,“你要还是不要。”
她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只是简单直白的一句话。
“我想,虽然没有这块令牌,你也可以出城,但是城里的那批商人你却保不了了,没有白玉令牌他们绝对出不了城,”一副女诸葛的样子析精剖微的说:“君上早已对那批商人起了疑心,命我调查他们的底细,虽然我没有将他们的底细向君上禀明,但是时日一长,即便是没有查清楚,按照君上的脾气,他也会下令诛杀的。”
一字一句分析得特别透彻,这批商人是他身边的死士,无忧城虎踞龙盘,除了城门那面是旷阔平底,其他三面都是高山悬崖,悬崖下方是汹涌湍急的河流,三面险塞,使得无忧城固若金汤,百年基业稳固于此,成为了唯一一个没有归附浔国的独立城池。
浔国年年派兵攻城,但每次都是溃败而归,无忧城地势险要且复杂,易守难攻,没有精确的地图和城内构造图纸,想要攻城,只能是痴心妄想。
柳无痕意识到了这一重要性,让身边的死士乔装改扮成西域商人,混进无忧城,白天以做丝绸生意掩护身份,晚上潜进各个险要之地观看地形,如今已经大致摸清了无忧城的地形。
可他们的君上自己起了疑心,已经开始暗中调查了,而且无忧城易进不易出,就算摸清了整个地形,没有叶雪言的白玉令牌出城,一切都是白费心机。
他武功高强,以轻功飞出去是没有问题,可他身边的死士怎么办?他不能不管啊!
这块白玉令牌他实在太需要了,可偏偏持令者是叶雪言,他心惜的一个人,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对手。
她看到他眸里露出的一丝担忧,还有紧扣在眉宇间的愁绪,竟然跟她念着的那个人一模一样,若不是穿着打扮不同,她会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柳无痕忽而平静下来,看着她说:“令牌给了我的,你怎么办?”
“我,”她顿了顿,“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妙计。”
“什么妙计?”他刨根问底欲要问清才肯接过这白玉令牌。
她被问住了,连她自己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她只是想让那些人不被残杀而已,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里她能救一个是一个。
但是,自己怎么办呢?白玉令牌只有她一个人有,她把他们都放走了,那自己不是难辞其咎了嘛,没准还要殃及池鱼,连累叶府上上下下。
看到她迷茫的样子,他声音极淡的说:“这令牌我不能收,我再想其他办法吧!”
可是,你又还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月光越来越亮,她冥思着走到窗前,月光透过镂空的窗桕射在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首饰盒的缝隙里隐隐冒出一丝清光,她拉开首饰盒,只见里面放着的一枚玉佩在闪闪发光,她把玉佩拿了出来,玉佩的光一下子就不见了,显得和别的玉佩没什么两样。
她将玉佩放回首饰盒中,斑驳的月光洒在玉佩身上,玉佩又闪出了清光,她一愣,透过雕空的窗桕看向夜空中的月亮,顿时,她灵光一闪,“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不用管了,只管把白玉令牌拿走吧,”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
他忽然又看到了曾经那个冷艳动人的叶雪言,冷淡的神情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是她,冷冰冰的一个人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他走了许久之后她的面色才逐渐舒缓下来,此刻的她才知道,原来在自己沉默的时候竟是那般冷漠疏人,苍白的脸像是附上了一层冰霜的面具,她有的是一张冷艳、沉默的脸,充满了距离感。
早上,天方破晓,东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浅蓝色的天幕。
她睁开眼睛,撩开晕红的帐幔,从床上走下来,眼睛没有一丝睡意的她貌似一晚上没睡。
走向檀香木制的梳妆台,置在梳妆台上的铜镜照出她精致的容颜。
她坐在梳妆台前,拉开玳瑁彩贝镶嵌的首饰盒,在里面找到了一块白玉制作的玉佩,色泽细腻通透温润,形状与那白玉令牌有几分相似。
这时,绿璃跟往常一样端着茶水轻轻把门推开,看到雪言已经坐在梳妆台上,有些惊讶,“大人,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天都才刚亮。”
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把茶端到雪言身边。
她将那枚玉佩握在手心,想了一会儿对绿璃说:“你去给我打一盆冰水过来?”
“冰水,”绿璃有些被难住了,“大人,现在是烈日季节,冰水很难找的。”
她倒是忘了,古代是没有冰箱的,要想一下子拿到冰水,是有些难。
“哎,我去冰窖拿着冰块出来,放在阳光底下晒会不就是冰水了嘛,”绿璃突然说。
“这儿冰窖?”她凝道。
“嗯,”绿璃点头,说:“大人您等着,奴婢这就给你取去。”
“等等,”她叫住了绿璃,“我跟你一会去。”
打开冰窖的大门,一股刺冷的寒意就扑面而来,跟着绿璃又了进去,只见里面白茫茫的一片,四面墙被寒冷的冰气给凝固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就像一大块透明玻璃一样,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