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酥哀怨又犹豫地望了一眼楚流菁,吸了吸鼻子,踌躇地走到离迟盛二十厘米远的地方。
又看看左诺,只见他嘴角噙着笑,俊朗如兰。
迟盛擦了擦棕发滴在额头前的池水,傲娇地嗤笑一声,低语,“爱哭鬼!你还不是要向我……”
紧张,
好紧张!
他嘴巴一张一合,话还没有说完,如酥踮着脚尖使出吃奶力甩出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打在迟盛的右脸上,红巴掌印还没有出现,乘着他失神之际,如酥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打得迟盛趔趄后退几步,打得他一脸懵逼。
不仅迟盛懵了逼,楚流菁也怔了怔,杨姿姿惊得尖叫捂嘴!
即刻,迟盛脸颊现出两个红巴掌印,好不对称!
迟盛下意识地捂着脸,褐色的眼眸里满是震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如酥水眸一弯,这才感觉扳回一局,虽然自己打得手也很疼,但心情没有那么灰暗压印。
至于好心情,抱歉,谈不上。
迟盛狭长的眸子里顿而转化成一簇簇的火花,如火山喷发般,“臭丫头,你敢打我?!找死!”
他金刚怒目如猛虎般向如酥扑来,一副要撕了如酥的凶狠狰狞模样。
“啊——”如酥下意识地捂头蹲下身子,闭着眼等待着疼痛来临。
最后的想法是:早知道就多甩他几巴掌的。
说时迟那时快,左诺快步冲上去飞身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上跆拳道时刚学了一招高难度的新姿势,正巧用上了。
迟盛哪里料到一直不啃声的左诺会插一脚。
“噗通”一声,他再次跌入喷泉池里,还是后仰跌入式。
“啊——”他发出猪叫般的痛楚与慌怕,急迫地想要抓住什么,无奈左诺的脚劲太大!
原本平静下来的水面再次滚动起来,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喷池边缘溅出朵朵小花。
“呜呜……救命……妈咪……”迟盛在水里喝了许多水,耳朵嗡嗡作响,情况十分不好。
杨姿姿惊喊地冲了上去,她穿着细高跟鞋,加上地面又滑,她狼狈地摔了一跤。
周围哄堂大笑,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杨姿姿一张妖娆美艳的脸大变,用真皮包包挡住自己的面孔,喝道:“住手!不准拍!听见没有!我说不准拍……”
一个两个可以阻挡,但一群成百上千人,且个个都是各界的佼佼者,你再厉害威胁也阻挡不了人家要拍你的丑照。
不知为何,人们就爱看某些嚣张跋扈的公众人的丑照。
看着池里狼狈挣扎的迟盛,左诺心里凝聚着一股冷笑。
江如酥,只能他一个人欺负,别人,想都别想!
七分力度,这就当是给你的回礼!
刚才,大家只听见了迟盛落水的那个巨响,独独他听见了肋骨断裂的一声清脆响声,很轻很轻,很脆很脆。
转身垂眸,抿了抿唇,如酥还闭眼抱头的样子萌得不行,他习惯性提小鸡般将如酥提了起来。
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打量,入目的是左诺放大版的俊容,有点懵逼,“……阿诺哥?”
“怎的,被吓怂了?”
“……”
楚流菁赶过来,一把抱起如酥,可如酥却睁开她的搂抱躲在左诺身后,哀怨地望着她。
她动作一僵,以为如酥在置气。
事实确实如此。
刚才真的吓死她了。
要是迟盛真的打了如酥,那她该怎么办?
但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
“让你道歉你就给我整幺蛾子,这下子怎么办?”楚流菁一个头两个大,又瞅了眼左诺,“你也是,如酥爱捣蛋,你瞎起什么哄!”
话是这么说,但语气只有一丝丝的责备,毕竟,要不是左诺那脚,如酥肯定会被迟盛打的。
她养了近十年的宝贝疙瘩,自己都不舍得打,怎么可能给别人打?
“楚姨,你怎么不问问如酥事情整个过程的缘由就让她去道歉?”
还敢偏袒她!
“我问了她两次有没打人,她都承认了,那经过缘由重要吗?”
“她哭得岔气打嗝了,讲不了太长的话……”
楚流菁只觉得后背一阵僵硬冷冽,迅速地朝如酥望去,却捕抓到糯米团子红肿的眼眶和眼中的受伤。
的确,她每次问如酥的时候,都只是听了她前半句。
好像,没有给她充裕的时间去解释。
她,是不是误会如酥了?
心,好像被人撵在手里,呼吸艰难……
她想要去牵如酥的手,却被躲过了,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细心问,“如酥,你为什么要推他?”声音温柔得不行。
还有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
等了好久,如酥才垂着眼帘,弱弱地,“是他们先说我没有教养的,还说……”
她小脑袋抵着左诺的右后背,黑色柔软的发丝顺滑下落。
滔天的悔意窜入楚流菁的大脑,呼吸一滞,心虽然痛但她必须要知道缘由。
潜意识告诉她,这个还不是惹如酥动手的重点。
到底是什么让开朗元气十足的江如酥这么悲伤哭泣。
“还说什么?”
她浓翘的湿漉漉睫毛轻轻闭阖,死死揪着左诺的衣角,“还说,还说……我,没有爸爸,是野孩子。”
——没有爸爸,是野孩子。
如酥垂着头,落寞又凄哀的样子映入楚流菁眼帘。
她有点站不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