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卡车的前座只有石静好与陈甲两个人。
石静好难得好心情地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包瓜子细细地磕着,嘴角微微上扬,余光瞥见开车的陈甲浓眉紧蹙。
这家伙平时就是嬉皮笑脸的,今天晚上太反常了。
她翘起的细腿轻轻踢了过去,挑眉,“说,什么事?”
陈甲也不是一个扭捏的男人,有话他也不喜欢憋在心里,“老王是我的好朋友,是他把卡车开过来给我们,你为什么要抛弃他不管?”
“天真!难不成他想要来与我们分一杯羹?我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老王不是那种人。”
“那你说他是哪种人?老好人?俗话说物以类取人以群分,跟你交往的人有哪个是好雷锋?”
陈甲一时语噎,欲言又止的。
石静好继续补刀,“你也别怪我,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就是这么多疑多虑,要不然我早就其像他器官倒卖团一样被警察抓走了。”
“他是我多年来深交的好友,现在把他扔在那里,要是连累他我……”
“你就怎样?”石静好将手中的瓜子放下,直视着他的脸,满脸不屑,“愧疚?这是什么东西,别忘了你是干什么的,你要是还有良心,那也就不必和我一起倒卖器官了。”
“是,我应该记住我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挖人器官的屠夫吗?我经常告诉自己不要心软。可我要不是心软,我怎么可能放不下你!”他猛地调转头看着她,眼眸里带着一丝猩红。
陡然拔高的音调划破了静谧的夜。
“你别乱说话!”石静好少有地转移视线,垂下眼睫毛,“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否则,我就自动放弃与你的搭档关系。”
声音很柔,却带着致命的杀伤力!
陈甲单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垂在靠车门的一侧,手背上青筋凸起,带着一股莫大的隐忍剧痛。
他爱了就他活该受伤!
车内又开始陷入一个诡异的气氛,陈甲有点受不了石静好如此的安静,主动开口说话,“到时候我们去了纱城,要不要联系渡城的买家们,特别是那块大肥肉左家。”
“先看情况,到据点安定下来再联系也不迟,卖器官的事不急,反正等不起的是他们,我们都是**养殖的器官,只管饱饭就好。”
到时候还可以趁机狠狠地敲诈一笔,石静好就是这么想的。
“先不要联系渡城这些买家,以防万一,”石静好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我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心慌感。”
“前面怎么多了这么多交警?”陈甲停住了车子,前面几大排的车子都停在路上接受一次次的开窗检查。
心里腾起一不安。
“你去打听一下。”石静好将手中刚吸了几口的香烟掐灭,原本慵懒的坐姿此时危坐,大眼里闪烁着几丝敏锐。
关键时刻,陈甲也严肃起来,立马下车去打听。
石静好将额头间的碎发挽在后面,拧紧眉毛,幸好在上车前给孩子们嘴里各塞了一块布团。
须臾,陈甲便三步并两步地回来,石静好有点急,“怎么回事?”
“没问出什么,说上面的要求,说按照惯例加强安全问题,这么大规模,不知道是不是计,你说怎么办?”
石静好一时也摸不准,犹豫地没有给个准确回答。
想要浑水摸个鱼,却又担心真的陷入了圈套,咬咬银牙,“回去,我们倒回去,从小路走。”
“回橘豪村?”
“不去那,去秀庄。”那里是他们最为隐蔽的据点,十多年都没有被发现的地方,“我到时候给老大那边的接应人打个电话,我们回老窝。”
这次,就给老大带一份大礼!这么多孩子,老大应该很欣慰吧。
陈甲没有半分犹豫,立马倒车捡了条小路往回走。他想,当初就是因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自己就被她坚毅的眼神深深折服,这边是一见钟情的理由吧。
可他们不知道,楚流菁把他们跟踪得死死的。
楚流菁也特意用手机开了定位系统,看着手机里自己乘坐的车子离石静好越来越近,她的心越跳越快,呼之欲出,不知道如酥现在怎么样了。
希望一切安好。
卡车开了近一个钟,行到了一个靠近小山庄的地方,石静好突然就大喊一声,“停车!”
硬生生地把陈甲吓出了冷汗,“你说我就会停就停,大半夜的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石静好也没有去理会他,推开车门便往外面大步流星地走。
陈甲也赶紧下了车,担心她出什么意外或行为过激。
“你干嘛?”
空旷的小山庄里立马变回荡着一声声回音,带着一股幽魂刺骨感。
不回答。
石静好打开卡车后备箱的锁门,扶着把手一个借力跳跃而上,动作干净利落。
一大群孩子们被捂住了嘴,发出呜呜呜的害怕声。
只需一眼,她如x光的视线便定格在最角落的的小身影上。
她浑身带着一股蚀骨的阴翳,一把抓住如酥的衣领提了出去。
如酥之前逃跑还惊魂的心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又被揪了出去。
嘴里塞得布团被粗鲁的扯出,大量新鲜空气进入肺部,这感觉真好。
“死丫头,你说,你跟左家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左家的女儿?”石静好根本不知道如酥此时想的是什么,一口气把心底的疑问喷了出来。
“我不是他们家的女儿……”老师说好孩子